听听，这是师傅该说的话吗？

姜玲眼睁睁看着他转过头，对着顾后和风细雨，完全换了副模样：“这本书是本门真传，你可以带回去多看几天，什么时候看完再送来都没关系，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看完了。”顾后直接把书合上，塞给他，堵住他后面的话。姜玲觉得他虽然没有毒舌，但是很有扎人心的天赋。

观山道人的表情僵硬得像风干的石膏，过了会儿才干巴巴地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语气像极了被抛下的孤寡老人。

顾后沉默，观山道人的表情更难看了。

“明天我还伞就带他过来！”姜玲看不下去，大掌拍上顾后的肩膀，道：“反正我不认路，全靠他带……”说到后面声音不由收住，想起便宜师傅让她自己学习认路。

“好好好！”还在观山道人现在根本不在意这些，听到她的话连说三个好字，连带看她的目光都没有那么嫌恶了。

姜玲看他这样，心里不知怎么地有些同情，看得出来他很看重师门传承，也是真的希望顾后继承师门……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她求财，求安乐，希望在意的人都能幸福安康，虽然不知道顾后所求是什么，但肯定不在这里。

姜玲打开油纸伞的时候决定，以后对便宜师傅好点，看在毛巾和伞的份上，别人对她三分好，她总要还上十分。

雨水打着油纸，发出清脆的嘀嗒声，水汽弥漫的竹林，像被晕染的水墨画。

姜玲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选在这里长眠了，如果人在死后真的还有意识，看着这片景色，心情也会好很多吧。

顾后临走的时候还是被塞了全套的“师门真传”——十多本封页发黄的册子，装在上好的黄花梨木匣子里，现在抱在他怀里。

姜玲看到雨水打湿他半边衣袖，却没淋到匣子，想到他爷爷的话，忍不住问：“这个真的和数学有关系？”

“命运有规律，你做出不同的选择，会得到相应的结果，数学同理，把数字放进对应的公式，会得到必然的结果。”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姜玲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窥见了他的野心，掌握规律的人才能掌握命运。

所以说学霸真的是种很强大的生物。

林间的雨忽然变大，冰冷的雨滴被风送到脸上，凉到人心里，身为学渣的她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

“阿嚏！阿嚏！”姜玲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发现自己有些着凉，看路都有重影。

人在身体不好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到之前吓唬吴凉的话，心里开始发毛。

“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你说会不会有鬼？我们祖师爷正在上头看着我们？”她问完这句话又打了个喷嚏。

“生物能量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顾后依然从科学的角度回答她。

姜玲觉得，这样坚定的无神论者是真的无法继承师门……算了，以后还是多赚点钱，把师门福利弄好点，给便宜师傅多收点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