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又差点错过晚饭。
姜玲看到老太太精神头很好还很奇怪:难道这次集体发难都没能从老太太那里掏出钱?
事实是,还真没有……姜还是老的辣。
大伯母祭出碎掉的玉镯子,老太太直接拍出了户口本,村里的土地被征用后会按户口分钱,每年分下的钱还不少。
老太太把持着这块收入,谁敢造次?
姜玲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母亲因为是外村人,没有这笔收入,而她也只能算半个。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母亲早就迁了户口,而民政法里根本没有半个的说法。
老太太从头到尾都在黑她们的钱,她想要分家最大的阻碍也在这里。
姜玲抱着饭碗扒饭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祸水东引的目的,目光转向母亲,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不由“突”了下。
再看坐在桌边的人,发现父亲居然不在,他口袋里没钱的时候是不会出门的……
饭后,大家各自回屋,大伯母负责收拾碗筷,姜玲拉着母亲的手走到院子的角落。
“他找你拿钱了?”姜玲不想再称呼那个人为父亲,而母亲的反应也验证了她的猜想。
“嗯。”姜母点了下头,声音微哑,带着深深的歉意,“娘对不起你,没有保住那些鸡,你下学期的学费可能要去找你舅舅借了。”
姜母要强,向人借钱这种事是很为难她的,说完整个人佝偻下去,像凭空老了几岁。
“不用去借……”姜玲想说自己能够赚到学费,但是转念想到,填了现在这个空,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空在等着,又闭了嘴。
她的父亲是个无底洞,拿着自己妻子的钱去讨好外面的情人,甚至不顾女儿的前途,稍有人性的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妈,你真觉得我们在这里还有希望?”姜玲看到母亲麻木的表情,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舅舅不借怎么办?”
“不会的,你舅舅可疼你了!”姜母激动地道,不知道在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人在绝境中总是拼命抓住最后的稻草,这个时候把稻草拿走,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姜玲拍着母亲的手背,没有再说丧气的事:“我之前不是说和人做生意么,这几天赚了些钱,我们再去买鸡仔来养!”
“可是,你爸……”姜母表情为难,想说养大了也会被她爸拿去卖,最后白忙活。
“我们养在朋友的梨园,嗯,就叫梨园鸡,我出鸡仔和饲养方法,她出场地,赚了钱对半分。”姜玲当然不会便宜别人。
姜母想了下,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苦了半天的嘴角终于浮现笑意。
姜玲松了口气,之前染的病气又袭上来,开始咳嗽:“咳咳咳!”
“你这孩子,不会淋了雨吧?”姜母之前看她打着伞回来没有多想,现在摸她袖子,发现带着潮意,立即慌了神。
最后,姜玲被塞到被子里,换了干衣服,手里还捧着烧得滚烫的姜汤。
“明天去看看张家婶婶吧。”
姜玲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她的眼神婉转,让人很难忘记。
她原本想请个病假不去学校,结果第二天醒来真的发起高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