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没有管大家的反应，边大声喊着太奶奶，边冲向最里面的屋子。

有本事跑到老祖宗面前去打小孩呀！

姜玲推开房门，以为会看到个老态龙钟分不清人的老人家。

谁知里面坐的竟是个精神头很好的老太太，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看人的目光很有神。

“我听到外面吵吵，是有人欺负你么？”

老人说话缓慢，但是表达的意思清晰，“你叫我太奶奶，我还是要给你出头的。”

“没有，没人能欺负我。”姜玲对她的印象不深，上辈子母亲去世后，她和这边的亲戚几乎断了往来，也就不知道还有个这么慈爱的长辈。刚刚还在借人势，现在人家主动给她出头，不知为什么她反而不想要了。

“好孩子。”太奶奶朝她们招手，让她们坐过去。

“你的事我听说了。”

“对不起……”姜母低下头。

人活在世上总有牵绊，不能独善其身。

姜母在别人指责的时候尚能坚持自己没有错，但是面对真正关心自己的长辈，这份坚持也不由动摇。

太奶奶笑着摇头，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抚过她的头顶：“当初在我怀里打滚的孩子，现在也是当娘的人了，我帮不了太多，这里有对东西本来是打算等你孩子结婚的时候给她，现在给你换个花销也好。”

姜玲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一层一层打开，亮出里面的金耳环，定定地看了会儿，将它塞到姜母手里：“拿着，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不要不要，我现在不缺……”

姜母想要退回，却被干瘦如枯柴的手指牢牢握住，太奶奶语气严厉，不容拒绝道：“拿着，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我留着也不能带进土里。”

姜母还是不愿收，眼看着太奶奶的表情都有些难过了，姜玲正要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姜玲快速起身跑到门边，在来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啪”地关上房门，动作行云流畅。不管母亲收不收东西，眼前这幕都不能让别人看到。

“砰砰砰！”外面的人开始捶门。

“里面的人干什么呢？大白天地关着门！”

听声音是鼹鼠眼的老人，去而复返，显然是得到对付她的办法，姜玲用眼神示意愣着的母亲：快把耳环收起来，不然会给太奶奶惹麻烦。

姜母和女儿还是有默契的，稍作迟疑，便没有再和老人僵持，快速地将耳环放入口袋中。

咔——姜玲打开门，看着满脸戾气的老婆子，还有站在她旁边的西装男：“刚才风大，把门吹上了。”

“放屁，我明明看到你过来动手关门！”

“那是你眼花，我要是关了，为什么还要给你开呢？”姜玲说得义正严词，让对方不由得自我怀疑。

也许、可能……真的是风吹上的？

姜玲松开门把往回走，外面两人连忙挤进来。

“给太奶奶拜年，祝太奶奶新年快乐！”西装男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这是给太奶奶的，我特意托人从长白山带的人参和鹿茸，比那什么干菇、木耳贵多了！”

姜母放在旁边的袋子里正好有他说的那两样，当然也有更贵的桂圆肉、荔枝肉之类，被他略过不提。

“放那儿吧。”太奶奶没有接，示意他把东西放在墙角，那里已经有堆得小山那么高的礼物。

西装男得意的笑僵住，眼睛里闪过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