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栋两层的房子，红砖砌的墙面没有粉刷，可以看到粗糙的砖面和缝隙间的水泥，楼层间的地板是用预制板搭建，走在上面会晃，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太奶奶住在上层，大家轮流上去拜年，踩得水泥筑的楼梯“咚咚”直响，姜玲真怕这楼梯塌了。

她们提着礼物上楼，正好遇到拜完年下来的人。

冤家路窄——居然是那天上她家给姜家人当说客的鼹鼠眼的老人。

“哎哟，这是谁？不是那个被婆家赶出门的女人？我说你带着孩子讨生活已经这么不容易了，怎么还破费买节礼，这哪来的钱呐！”

开口就是老阴阳人，颠倒黑白，信口胡诌，把各种脏水往人身上泼。

鼹鼠眼的老人声音极具穿透力，很快吸引楼下那些人的注意。

姜玲看着人到得差不多了，抢在老人之前开口。

“你儿媳跟人跑了别往别人身上套——”

“！！！”鼹鼠眼的老人愣住，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她身后的老姐妹倒是听明白了，立时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楼下围着的人也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展开，吃瓜的心就这么吊了起来。

“你孙子长得和你不像也不要多想，毕竟不是谁都想长得像鼹鼠。”

姜玲这句说完，鼹鼠眼身后那人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是当初陪着鼹鼠眼去她家的那位，看她们形影不离的样子，应该表面的关系不错，就是内里比较塑料，然后笑点好像比较低？

不管怎么样，姜玲成功把火引到鼹鼠眼的身上。

楼下围观的人现在都好奇地打量她，有知道她家里情况的甚至开始猜测她哪个儿子的媳妇出事了。

“她大儿好像长年在外打工不在家的样子？”

“还别说，大儿媳挺漂亮的。”

“我听说她小儿子的媳妇刚生了小孩……”

“像鼹鼠吗？就是眼睛、像吗？”

“诶，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真的好像鼹鼠啊！”

行了，不管最后结果怎样，鼹鼠的外号跑不了了。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过来，姜玲看到对方脸色发青，连忙拉住母亲的手往墙边靠。

“小畜生！你敢随意编排长辈！！”

鼹鼠眼的老人伸出手来拽她，被她矮身躲过。

“不敢不敢，不是事实的话我可不敢说。”

姜玲的话清晰地传到楼下，引起更大的议论声。

大家下意识地觉得晚辈不敢编排长辈，才10岁的小孩更是不会说谎。

这可真是误会，姜玲不仅会说谎，还说得很真。

鼹鼠眼的老人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扑向她，却听她朝着身后大喊。

“太奶奶好！太奶奶——”告状的语气让她顿住，姜玲没有管她，拉着母亲冲过去。

后面自然没有太奶奶，老人家都106岁了，怎么可能跑到这楼梯口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