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aashaash刘娉正要上前告状。
窦太后一把挥开她的手,哀家没喊你回话。
这匍匐在脚边的小宫人赶忙跪行到太后跟前去,禀太后,这双面绣的袍子是奴婢给选的,一面信期绣的颜色略暗了些,另一面乘云绣的倒还算明艳,甚是契合翁主的气度,于是殿下便把这乘云绣的一面穿在了外头。倒是未料想到,平阳侯正巧是穿了长寿绣的袍子,这一龙一凤倒是凑了一对儿
刘娉抢了一嘴,既然是双面绣的袍子,为何偏偏选了乘云绣的那一面穿在外头!铁定就是她陈阿娇居心不良!
窦太后搞清楚了这其中缘由,冲着刘娉的方向劈头盖脸一顿斥责:这些绣样都是有明文规定的,该绣什么纹饰便是什么纹饰,他俩这衣袍都是规规矩矩按照纹饰绣的,便是恰巧一龙一凤又如何?宫里头穿着乘云绣的又不止阿娇一个!你怎么不去找她们说道说道,非要寻阿娇的茬子?
您就是偏心陈阿娇!刘娉心下愤懑,怒气冲冲地回了这一句。
刘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同哀家说话!窦太后气得脸色都发白了。
芮姑在一旁扶着太后,连忙上前来劝刘娉,阳信公主,恕老奴多嘴讲一句,您今日是来回门的,若是被陛下知晓,您还没行完回门的礼就直接把太后气病了,这该如何是好?
刘娉此时也是慌了神,只是嘴上也不饶人,要错便也是陈阿娇的错!谁叫她
这话还没完,窦太后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老太太眼神虽然不好,可是听力出奇,光循着声音就能刚巧打上这刘娉的左脸颊。
清脆的一声响之后,长乐宫所有的宫人顷刻跪下。
我见芮姑给我使眼色,便连忙上前扶住窦太后另一只手,皇外祖母,您别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刘娉这会子才还是一副懵住的神情,好半晌才讪讪捂住脸颊,眼泪喷涌而出,皇祖母,您打我?
哀家不光要打你,还要罚你跪到宗庙里去,让你祖父也瞧瞧你这般模样!
就为了陈阿娇这个外人!您竟这般待我?
窦太后听完这话,更加是气不打一处来,阿娇是哀家唯一的外孙女,哪里是外人?她这日日来陪伴哀家的孝心,可真是孙辈里头数一数二的了。你自己素日不大来陪哀家便也罢了,还不准阿娇尽尽孝嘛?
刘娉又是想顶嘴,不料一旁的曹寿躬身行了个礼,忽地开口,太后说的是,翁主殿下属实孝心可鉴,旁人哪里比得上?那咱们这回门礼
还行什么回门礼啊,窦太后一挥袖子,你们该去哪儿便去,就是别在哀家跟前晃着!
刘娉还想再说些什么,曹寿却回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黑色的眸子里带了几丝寒意,确实叫人不寒而栗,同他素日那温和谦恭的模样可是大大相反。
要说这刘娉还真的就是纸老虎,方才同窦太后吵架的气焰那么高涨,现今居然被平阳侯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二人匆匆行礼告退。
皇外祖母,您可千万不要生表姐的气啊。我同芮姑本来打算将皇外祖母扶进前殿,没料到这老太太是真的动了肝火,现下身子又酸又疼。
芮姑赶忙去请太医令,我便只好扶着外祖母直接到后头那长信殿去歇着。
窦太后哼着气,她也配让你唤一声表姐?
我刻意重重地叹了一声,表姐毕竟是皇帝舅舅的长女。
若不是占着这个位份,哀家早把她打发出宫了。
皇外祖母,这话可不好叫旁人听见。我悄悄凑近,作出一副惊慌的模样,若是娉儿表姐知晓了,还当着是阿娇在您跟前挑拨离间呢。日后怕是不大能容我了
窦太后眉梢一挑,你还怕她不成?
我嗫嚅道:阿娇不过是个小翁主罢了,娉儿表姐这般尊贵的公主身份,要将阿娇踩在脚下,还不容易吗?
你也是个不争气的,她欺负你,你便也欺负回去啊!皇外祖母恼恨地接道:上回就听说你们在骊山发生了口角,怎么着,你也不在哀家跟前说说?是觉着哀家没那个本事替你出气?
我赶紧挽住她的臂弯,皇外祖母误会了,骊山那次也没发生什么阿娇只不过就是被娉儿表姐扇了个巴掌罢了
窦太后两鬓间的青筋暴起,她竟然还敢打你了?
哦,不不是是阿娇自己没站稳摔倒的娉儿表姐没没打我赶紧趁机跪伏在她跟前,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
好个皇帝啊,只在哀家跟前说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吵嚷两句,竟半分未提你被那刘娉打了的事儿!
皇帝舅舅不过就是想让您宽心,实属孝道啊
宽心?哀家唯一的外孙女被那刘娉欺负成这样?如何宽心!窦太后气得面颊红透。
我赶忙委屈地添了句:说到底,娉儿表姐是您的孙女,是该更加亲厚些的。阿娇只不过是外孙女,用娉儿表姐的话说,只好算作是外人。
她竟然还敢这样说了?窦太后冷哼一声,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心,阿娇,你可信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