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渝病了一场,虽然不重但是也折腾的不轻。咳嗽好转一些,可眼角还是泛红,呛咳的眼泪揩去后残留的痕迹。
她隔着窗看着满院子的秋海棠开始枯萎,心里在琢磨上官司和杨清止的处境。
此时的杨清止正在肃王府与南肃辙喝茶。
肃王妃在旁边添茶倒水,硕大的正堂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今日登门,本太子是想要祭拜徐长坤,可满朝文武皆知肃亲王厚葬了他,可坟墓落在何处,却不得而知。”南肃辙饮尽一杯茶才开口。
杨清止说:“祭拜还是算了吧,徐长坤的妻子守着呢,太子爷就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纵观局势,有时候就是要搅合风云,本太子不怕麻烦,这一点肃亲王不是最清楚吗?”南肃辙撩起眼皮看他。
“仅仅是祭拜也就算了,何必还带着林松月的儿子一同来呢!”杨清止回视他的目光。
南肃辙轻笑,“稚子无辜,错的人是林松月,不至于迁怒他的儿子吧。皇阿玛也说了刺杀案不牵连无辜,这孩子有心替父赎罪,想要在徐长坤的墓前磕个头罢了,何必这般计较呢!”
肃王妃给他们添茶,“磕头也要分时候,今儿是霜降,凛冬将至,墓园坟冢湿冷阴寒,别将孩子给冻着了。到时候有个头疼脑热,岂不是让人说闲话。譬如,好端端的去给枉死的人磕头,却招致冰祸,到时候有心之人再添油加醋,含沙射影一番,倒霉的是谁呢!”
肃王妃一语道破了关键。
“如此反而更好,明人不说暗话,林松月是本太子的人,他虽认罪伏法,但别人不知其中玄机,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吗?他根本没有要加害徐长坤的想法,本太子就是要将计就计,这孩子今儿若是磕不了头,见不到墓碑,还真就不打算走了。”
南肃辙这是打算逼迫杨清止露出马脚,内外受困,用舆论将他逼困。
每个人都有心病,皇帝也有,皇帝的心病就是杨清止翅膀硬了会谋反。
机不可失,这是南肃辙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化被动为主动。
“太子爷,我提醒你一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知道什么呢?徐长坤是不是林松月教唆人刺杀而死,那是皇上说了算的。”杨清止放下了茶杯,倾身看向南肃辙,“这孩子不走就住下呗,肃王府有的是空置的厢房,好吃好喝供着,不成问题。”
南肃辙侧眸看了一眼带来的孩子,十三岁的娃娃跟抽枝的柳条似得,个头蹿得很高。
“好啊,肃亲王愿意养着,本太子也不好拒绝。”南肃辙扭头看了一眼,咬字很重,“可这孩子若是有个头疼脑热,你可难辞其咎。”
肃王妃却乐呵呵说道:“你指望肃亲王养好孩子,真是天方夜谭,这孩子留下也是我照顾,若是出了事也是我担着。太子爷你不会忘记了吧,徐长坤的五七才刚过几天,肃亲王在白日前不会回府,住在光业寺呢!”
南肃辙眸中瞬间含着冷色,嘴角却带着笑意,“皇姐,此话当真?为何从不曾听闻?”
“太子爷贵人多忘事,三天的早朝我特地请了旨意的。”杨清止补充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那日太子难得早朝来晚了,脸色还不太好,皇帝关心了几句,还允许你提前下朝了。”
三天前,正是南肃辙留宿林知渝宅子后的那日。
他天不亮就听到了林知渝梦魇呢喃的声音,才知晓她吹了一夜的冷风,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