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乃驯鸟大弁官,知道天君的来意忙禀报说:“那灰脸大鵟乃是一随季风和鸟道迁徙的候鸟,它本是栖息于斡罗斯远东边疆区、穿越鞑靼海峡筑巢于库页州的山地和岩壁等处,乃海东青家族的一科大型猛禽,顺随季节南下到天竺、鼇仙洲、婆罗洲、以及琉球列岛体系的三大岛洲:宫古岛、池间岛、大鸟居岛越冬产卵孵化幼鸟。”
羿晃点点头说:“琉球列岛以南山、中山、北山三大主山为根本,划海割据为南山海國、中山海國、北山海國、灰脸大鵟主要以宫古岛的南山滽湖和鲧庙潭,为越冬觅食浪迹天涯的主要栖霞之地。”
对羿晃来说,追寻一只鸟的前世今生,丝毫不亚于手提一扦披挂上阵。武人上阵寻常事耳,探索万象源流,仙境物语,更是人族之中最高贵的一小撮人,进行的破析隐藏者设置的密码的远征。
这一远征的价值和意义目前尙无法衡量,不过羿晃知道,这一场挑战隐藏者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这一席卷宇宙的夸克风暴,才是未来戦场的决定性因素和幕后推手。
世人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
羿晃却喜欢说:“行之非艰,知之惟艰!”反其道而用之,正是西方哲神康德氏之精髓: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在于,二律背反的悖论统一于一身,而不妨碍其中庸之道,乃神乎其神也!
在羿晃的大尺度的心灵草图的视野,始终遵循珊蛮教的第一义諦:万物有灵、万物相聨、万物皆神圣!在帝国鹰厩大弁官的聊天之光影,一疋鵟的世界徐徐开启在尨瞳之野。
在中原偶尔也可以看见大鵟的踪影,阡陌桑林,鸡犬熏风,一疋鵟好似天空的精灵幽怪,游弋在乱流呼啸的高空——羿晃血气方刚时节,当时跻身羲唐楚州节度使帐下的朱雀将軍,少年剣豪踌躇滿志,亲眼所见亲历所戡,不禁兴之所至追忆似水流年。
鵟乃鹰鹗科28种猛禽之一桀,位于食物链顶端,大鵟兀鹰乃海东青家族的高原捕食者,在中原甚是少见,一般游荡在开阔的蒙古高原、荒漠、旷野、开垦、耕作、林缘草地、村庄……数千呎之上的高空盘旋翱翔。
鵟大多单独活动,偶尔也能见到二翮大鵟在天空盘旋,大鵟天生性情机警,鹰眼如炬视线敏锐犀利之极。
大鵟又叫灰脸鵟鹰、土花豹、是一纲大型猛禽、也是我国鹰科中体形最大的魔鸟,体长接近三呎,体重达数千克之畴。
一次羿晃携弓箭跨一匹青骢馬,径直跟踪一只大鵟直取它的老巢!
大鵟一般狩猎于蒙古高原、山地、嶢麓、川甽、草原等地带、也出现在高山林缘、开阔的山地草原、以及半荒漠星散绿洲的地带。
羿晃大早就躲在树林之荫,守望天空的一疋不速之客,造访他的营地镇守的屯田地界。那天正好大鵟出现在平原的畎甽之上的高空,采食一只湖畔树林低飞的鶭鸅回归巢穴。
羿晃打馬在林间荒谷悄悄跟随,在无数次跟丢了之后,终于绘制了一张大鵟狩猎返回的路线圖,羿晃如获至宝,某一天终于如愿追踪检索到大鵟的老巢!
海东青家族的大鵟甚是洁癖自好,矫夭不群筑窠峻极,在西方数百里之外有一座桐柏山,垂直高度几乎达到4000米以上,在桐柏山雪线之上的绝壁一道裂口罅隙,正是灰脸大鵟巢穴。
大鵟本是肉食性大型猛禽家族,体态雄健食量惊人,在东方珊蛮教体系中具有神话图腾意义上的崇高性质。
羿晃某日大早就守候在桐柏山森林一岩下,待大鵟外出觅食,遂放飞游鹪入侵大鵟的领空,果然雌鵟出巢驱逐,径望游鹪逃遁的北方追赶而去。
羿晃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这一时间窗口只有短短一炷香时分,忙自攀爬飞越,钻入绝壁窟穴捕获两只幼鵟。径自装在一麻袋之弽,溜下悬崖绝壁飞身上馬,一手提了麻袋,一手挽缰绳回归营地。
一连数日躲在山洞之堑,调教幼鸟,喂食野兎、牛蛙、蜥蜴、蛇、黄鼬、鼠兔、旱獭、雉鸡、石鸡、昆虫……企图让幼鸟逐渐褪去些许野性,可以化身为自己的天兵天将。
二人说起往事皆是言之凿凿,滔滔勿绝,那鹰弁洪七甚是熟稔海东青性情,知道作为生手不可能成功驯化大鵟家族的幼鸟,惟默默饮酒而已。
羿晃仰天浩叹:“嘿嘿……小小兩只鸟儿,想不到,恁地隐忍直到大鵟追来,终于还是悠扬远引,不复归兮!”
这是一介楚天小将的初次熬鹰的试验,聊以追忆似水流年,表达对神鹰的倾慕或逆风飞翔的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