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林下风气(1 / 2)

南京城自秦朝即有王气之说,虎踞龙蟠,钟灵毓秀,但在东晋一朝,建康一城的灵气似乎都集中到了王谢两家。谢氏前已有述,此处说这王氏。出自山东琅琊,故称琅琊王氏,在晋室渡江之前已是不可小觑,名士王戎、王衍,《二十四孝》里卧冰的王祥,都是出自这一族。到王导、王敦执掌权柄的时节,琅琊王氏之隆如日中天。及至王羲之这一辈,几成东晋文化的引领者,“王家书法谢家诗”,王氏尤以书法出名。王羲之的字冠绝古今,兰亭雅集时所做的《兰亭集序》、隐含丧乱痛苦情绪的《丧乱帖》,都是独步天下的珍品。《古今书评》论王羲之的书法,连不端正的字也评得颇有雅意:“王右军书,如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者,爽爽有一种风气。”这王家书法,既可与谢家诗齐名,又可与谢家子弟互证。

其实王家子弟也不弱。王羲之的大儿子早夭,不提。另外几个儿子中,名气最大的是七子王献之,《晋书》说他“少有盛名,而高迈不羁,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风流为一时之冠”。他曾经和两个兄长王徽之、王操之一起去拜访谢安,二兄多言俗事,献之只是寒暄几句而已。等他们告辞之后,有客人问谢安,王氏兄弟孰优孰劣。谢安说:“最小者最佳。”客问其故,谢安道:“优秀的人话少,因其话少而知之。”献之工于草书、隶书,也善丹青,七八岁时学写字,王羲之悄悄从后面猛拔他的笔,竟拔不脱,遂赞叹道:“此儿日后能成大名。”长成后,献之的书法,继承家学而有所突破,博采众家之长,兼具诸体之美,“丹穴凰舞,清泉龙跃”,名气不亚于乃父,与父亲并称“二王”,甚至在晋末至梁代的一个半世纪里超过了父亲,《鸭头丸帖》更是为历代书法家所景仰(真迹现存于上海博物馆)。谢安尤为欣赏王献之,有意提拔他做了长史。但王献之早已由父亲做主与表姐定下婚约,不在谢安择婿的考虑之列。

据说,谢安本来看中的是王徽之,王家的五公子。王徽之卓尔不群,清高自恃,书法最得父亲之势,成就仅次于献之。《晋书》称他“少博学,好谈论,善属文,能鼓琴,工书画,其余巧艺靡不毕终”,可知不是一般的多才多艺。他生性放诞,风流不羁,流传最广的是“雪夜访戴”的故事:“尝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独酌酒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其故,徽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大雪之夜访友,船行百余里,第二天才到门前,却又不进而返。也许最初原本是为访友,但这一路雪景看下来,江水汤汤,时光浩浩,生出渺小与空茫之感,把豪情与兴致都给萧索了。

说“风”是脾气、个性,“流”是派头。如此说来,魏晋实在是中国男人的好时候,可以纵情山水,可以随意而为,放浪是风流,率性是派头,活得那叫一个真啊。不过,这样的男人适合做丈夫吗?我想,这疑惑不单我一个人有吧?王徽之正是这群男人中登峰造极的一个,桀骜放诞,纵情声色,大约那雪夜访戴的船上也不乏舞伎歌女。有人说,谢安就是在王徽之“雪夜访戴”之后,最终决定放弃他,而选择了他的二哥王凝之。

在王羲之的七个儿子中,王凝之不是最出色的,但毕竟家学渊源,《晋书》说他“亦工草隶”。他因大哥早亡而成为实质意义上的长子,为人稳重,行止端方,出仕也比较早,先后出任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等。奈何只是望之俨然,究竟合不合意,还得他的妻子谢道韫说了算。《世说新语》里也有记载,说谢道韫嫁给王凝之后,初次归宁谢家,神情大为不悦。谢安便问她:“王郎,逸少(王羲之字)之子,人材亦不恶,汝何以恨乃尔?”谢道韫答道:“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则有封、胡、羯、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阿大、中郎,指叔父谢安、谢万之辈;封、胡、羯、末,指兄弟一辈中的才子。这些俱都是芝兰玉树生阶庭,谢道韫从小见惯了的男人们,她是再没想到天地之间居然还有王凝之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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