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老司机,带带我(2 / 2)

类似的事,我妈就打我,同样是一个妈生的,我妹妹就很少挨打。

但我是不记打的,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我是我们那条街上的孩子王。那时农村的大街上很少有机动车,偶尔有马车经过,我会趁赶车人不注意,从后面趴在车板上,小男孩们也和我学,走了一段路后再蹦下来,哈哈哈地笑成一团。赶马车的人,应该相当于现在奔驰车的司机了。赶车人手持着鞭子,好像把时间所致在了手里,竹条很软,麻绳很软,系在一起,就是力量无边,甩出去,就是理想。黄昏先来到鞭子上,这一小条黄昏,成为静。天黑以后,竹条是竹条,麻绳是麻绳。到了黑天,那就更好玩了。我们一起玩捉迷藏,那时候捉迷藏才叫真的捉迷藏。现在你玩捉藏,你能往哪藏?你藏哪都能被能被发现。而且到处都是车。那时候黑天了,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完全是小孩子的天地。小军居然藏在我家的稻草垛里,我到处找不到他,他躺在草垛里笑得不行了,随着他的笑,他所在的草垛一起一伏地在动,在月光下,我发现了,我装不知道,稍稍爬上草垛,然后轻轻踢向他,他哈哈大笑,起来拉着我的手,我俩一起在草垛上蹦呀蹦。后来,我说这样玩还是没意思,我们一人回家做个灯笼吧,提着灯笼玩捉迷藏。灯笼用罐头瓶做,里面放个蜡烛,随身带盒火柴就行了。小伙伴们都兴奋的不得了,都说我这想法真绝活。我是孩子王,就是孩子中的大王,相当于抚顺市市长,他们都听大王的。一人回家拎一盏灯笼来,小小的孩儿,小小的盏灯,小小的光亮,在乡村的夜晚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大人们都说挺有创意,问主意是谁出的,小伙伴们说是我,于是我们那里的大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小罐头瓶”。有一天,我们玩得很开心,小军趴在一棵大柳树上数数,从一数到一百,然后说,大家藏好没,藏好我要抓获你去了噢。我早就藏好了,我躲在老张家的草垛后面,然后把罐头瓶里的蜡吹灭了。小军到处找不到我,我想笑,又不敢出生,正开心得不得了,突然我一下子从地面悬空了,我荤了,莫非地心吸力有了新变,后来我反应过来,是老张家大胖儿媳妇把我举在空中,她质问我,你是不是要点我家草垛?你哪村的?听到我不是一个大人,是小孩子的声音,不是纵火者,而是小孩在玩,她说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你们玩吧,注意不要把草垛点了,她一松开,我咣的一下掉到地上,疼得大声叫,大伙伴们看到他们的大王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乐疯了,整得我特尴尬。这件事总是不能忘,那种尴尬的疼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我爱我奶奶,我不愿意她到我大爷家,因为每次我妈打我,都是我奶来救驾。

天热了,难受不?一点不难受!小时候我家炕不好烧,炕头热,炕梢凉,温度不一样。我爸妈孝顺,于是冬天我奶住炕头,我住炕梢,于是夏天我住在炕头烙着,把我烙得满头大汗,照睡不误。早上起来,脸上都他妈炕席印。三伏天,越热越好,越热睡得越香,童年的味道。

我奶奶快80岁了,走的很安详,是真正的寿终正寝。

当时我还太小,死就是不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不在一起住了。我们住的地方宽敞了,但是这世上少了一个喊我乳名的人,一个疼爱我的人。

当一个小女孩走在雪地里,又冷又饿,她知道给自己划火柴,不停地划火柴。当她在火光中见到她最爱的人,她为了留住她,她点燃了所有的火柴……奶奶在童话里,我没有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