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这些钱,大部分都是我的?!我是个大富婆,你知道吗,呵呵呵……
——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些钱给彼特那畜生拿去,我会变成一无所有?
——你知不知道,老陈老练两个都表示无能为力了,我该怎么办呀,怎么办啊?
……
最后,她还是醉了。
也许,有时候,想醉的人,终于醉了,也不为是一种福气。
谢素雅睡了。
她睡着了的时候,小杨离开了她。
小杨前足离开酒店的时候,后足从对面的206房走出一个西装革履中年人,尾随行出酒店。
浅草寺,位于东京台东区。
小杨从“雷门”而入,拜过“浅草观音”,穿过狭长甬道,敲响一间精舍门扉。
“吱”的一声轻响,两扇门叶居然在无人操作之下敞开。
简陋却干净的屋里,靠墙一张云床,床前横着一张矮几,矮几里外两边各有一个蒲团。
一位灰袍老僧便盘坐在里面的蒲团之上。撸起袖子,露着两截枯瘦如柴的手,洗烫茶具。
小杨看着这双看上去只须轻轻使劲就可以拗断的手,露出尊敬的目光。
因为,他知道,这双手的力量非常之恐怖,很多人被这双手救命,也很多人死在这双手上。
他双手合什,尊敬道:“衍华上师,见到您荣幸之至。”
衍华上师右手斟茶,左手微微一拂,一股和风掠过,小杨背后的门叶悄然复合。然后,脸露笑意,指着对面的蒲团柔声道:“坐。”
“打扰啦,”小杨告罪坐落。
??华上师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既想见到你,又不愿意见到你。”
他慢慢说道:“你是我最欣赏的年轻人。”
小杨立刻道:“谢谢上师誉见。”
的确,能获得世上最顶尖的武林名宿之一欣赏的武林后辈,绝非容易。
“不过,”衍华上师叹息,“每次见到你,我的麻烦就来了。”
小杨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啦。”
衍华上师微微摇头:“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则之下,方有秩序,否则,漠视法则,逾越雷池,致尘世动荡,其时天怒人怨,必使天遣,遭万复不劫之灾,却是吾等之罪过大矣!”
小杨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
二人对饮三杯清茶,衍华上师放下茶杯,看着小杨:“小杨,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小杨沉吟道:“有两个人,麻生展飞,宫野拓拔。”
衍华上师微皱眉头,道:“他俩个?真不省事的主呀。”
小杨道:“您知道,这俩不难对付,但他们的两个师父,好像都是护犊子的主,小子虽然不惧他们,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衍华上师点点头,道:“确是如此,两个老小子脾气暴躁,如果挟怒去中土,怕是难免捣起血腥风的,若因此引发两国武林开战,血拼,实属悲哀。”
小杨道:“所以……”
衍华上师瞳孔里精芒乍闪,宛若冷电撕裂空间,破云穿石,他森然道:“你放手做便是,那两个老小子乖乖把人看住也就罢了,要不然,他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杨站起,躬身抱拳道:“上师,拜托了。小子就此别过。”
衍华上师轻轻挥手:“去罢。”
“你说你看见那个小子进了浅草寺,然后拜访了什么衍华上师?”
华丽堂皇的大厅里,正中央的太师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轻绸睡衣的中年男子。
他的面前是一张长长的梨木茶几,两边各坐着两名老者。
睡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西装革履中年男子,此刻,笔挺的腰杆弯下了半截,恭恭敬敬回答:“是。”
睡衣男子伸手捋一捋额头的金黄发丝,碧蓝的眼睛露出一丝困惑:“他竟然敢一个人出来到处逛?莫非,他不怕死,还是以为我不敢要他的命?”
西装革履中年人道:“如果您不是交代先不动他,他绝对走不出浅草寺。”
睡衣男子拍拍他,表示赞赏:“你做的很好,目前我们什么都不做,即使要做,也自有他人去做。对了,那小子回酒店了是吗?”
西装革履中年男子回答:“是。”
睡衣男子道:“很好,你也回去,继续监视他的动向。”
西装革履中年男子应声退出了大厅。
睡衣男子侧脸问左边下首老者:“马老,那陈文广、练子杰两个老家伙,你告诉他们,我其实并没有多在乎他们的支持,由我继承谢惠萍的产业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能争取多点支持,对于集团的长足发展更有利而已。别装聋作哑的,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
马老点头:“彼特先生放心,我会使劲敲打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的。”
彼特满意的点点头,扭脸问右下首老者:“钱老,你在东京呆最久,知道衍华上师是个怎么样的人?”
钱老立刻回答:“据我所知,衍华上师曾经是一个修苦禅的僧人,年轻时期,穿着木屐,身披朴素衲衣,游走世界各地,后来,厌倦了尘嚣,驻于浅草寺,至今,一呆便是二十多个年头,期间,听说,有个别贫困患奇难杂症者,上寺里求神拜佛,乞求菩萨解危度厄,把他感动了,便偶尔伸之援手,无不妙手回春,被尊称活菩萨,在民间群众基础极盛。由此,也获得政府的重视,但凡节假日皆会遣人慰问。但是,衍华上师喜清修,来往皆拒绝会见。”
彼特冷笑:“拒绝会见,人家官方要员如果硬要见他,他莫非还能把门关闭?”
钱老正色道:“还真的是这样,他不愿意见面的时候,他那房门即便是七八个壮汉也撞不开。仿佛里面有一片铜墙铁壁抵挡着。”
彼特一愣:“有这等事?”
钱老道:“传说如此,至少,多年以来,能见到他的人的确少之又少。”
彼特眼神一凝:“你把那老和尚说的那么神奇,可是,那小子却旁若无人,轻轻松松的进了他的屋子,见到了他。”
钱老也是一阵失神:“这的确令人费解。”
彼特手指在茶几点了数下,道:“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左边第二个老者狠狠道:“管他什么来头,去两个雇佣杀手解决了便是。”
右边第二个老者冷笑一下,道:“卢兄,那酒店是伊藤家族的产业,在里面生事那是自搬石砸脚。”
他对面的卢兄立刻反驳道:“伊藤家族又如何,还以为他们是百年前的辉煌伊藤家族么,充其量只剩下个空壳子罢了。梁兄你胆子忒小了吧?”
梁兄道:“烂船也有三斤钉,何况,彼特先生目前处于向平稳过渡期,不宜树敌。”
彼特摆手:“两位说的都有理,我会考虑考虑。你们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四老站起来,告辞离去。
待得四个身影完全消失,彼特拨通一个电话:“喂,麻生,有点事儿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