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唐瑟加入,鱼安安多少松了口气。
银楼里的伙计——小伴住在前面小楼里,于庆和宋叔在京城里都有地方住,于是唐瑟就被安排到崔儿房间里同住。
后院的花厅也被重新归置过一番,一分为二,一侧还是花厅,一侧就拿来做了工房。
以前鱼安安都是在空间里做事,现在有了唐瑟,平时就不能总往空间里跑了,而她卧房里放的东西实在多,两个人挤在里面做首饰总有种伸不开手脚的憋屈感。
她带了唐瑟几天,发现她做事非常利索,手艺也早就超过了做学徒的水准,于是就放心把最近要赶制地一批首饰分过去一半。
银楼里的事情晏非一向不过问,招什么人,进什么货,进多少,还有以后的发展路线,这些都是鱼安安自己拿主意,他只是偶尔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把把关,提个小建议,看着不让鱼安安吃亏就行。
所以对于唐瑟加入他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几乎每天下了值都会过来转转,目的是为了看鱼安安。
后来他还把宋氏也带过来一次,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活动,宋氏的情况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脸色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枯黄无光。
她过来那日,鱼安安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接触下来发现宋氏的心情也比以前明朗许多。
她那本来就是心病,能够调节好心情再好不过。
这日傍晚,晏非出现的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鱼安安压下心里那点焦虑失落的情绪,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儿个户部是不是很忙?其实你不用每晚都赶过来的,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最近断断续续下过几场小雨,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
晏非看她穿的单薄站在院子里吹风,忍不住皱起眉头,取下身上的披风,双手捏着边角,长而有力的胳膊轻易就绕过她的头顶,将披风搭在她肩膀上系上带子。
“天凉了,该加衣裳了!”他温声提醒一句。
鱼安安焦虑地心情立刻被抚平,不自觉笑起来,抬头望着男人认真严肃的脸,说话时的口气也不自觉带上些撒娇的口吻,“只是刚才在屋里干活儿,热就穿的少了些,下次会注意的。”
“还能忙过来吗?若是缺人手,我再托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个匠师过来。”晏非的眼神里透着关心与疼惜。
“没关系,暂时没什么问题,唐瑟很能干,而且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鱼安安摇摇头,之后想起了什么,“我们已经先吃过晚饭了,你还没吃吧?先去花、去我屋里等着吧,我让崔儿去准备。”
话说一半,突然想到唐瑟还在花厅工房里做工,只好领人去自己屋里坐。
他们在屏风外的木桌边坐下,晏非不等鱼安安动手,就先给他们两个人倒上茶水。
端起来递到鱼安安面前,等着她接了才说道:“今日回家时收到一封请帖,是从东宫送过来的,三日后太子殿下欲在东宫设宴,庆贺纳妃之喜。”
鱼安安听了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想到了高徹的妹妹,但下一刻又想到以晏非如今的官位品级,竟能接到东宫的请帖,有点出人意料。
很显然晏非在接到请帖时也有些惊诧,后来看到请帖上的内容时就释怀了,他与卫劼交好这件事情并非秘密。
东宫邀请他去赴宴,多半是因为卫家这层关系。
“小鱼,那天把时间空出来吧,随我一同去赴宴。”晏非再次开口,这次却吓得鱼安安不轻。
去东宫?那可是在皇城里啊,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去那种地方,一时又激动又害怕,她还挺期待能去宫里看看的,可又怕自己不懂规矩,再在那种地方冲撞到什么人。
她不想给晏非添麻烦,也不愿意惹麻烦。
“我?还是不要了吧,他们也没有邀请我,我以什么身份过去?不合适。”
晏非脸色沉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说道:“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去,每位官员都会携带家眷,不会有人质疑你,放心吧。”
未婚妻三个字结结实实戳了一下鱼安安的心,令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虽说现在她和晏非之间走的很近,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在意,可到底也没有听他亲口说过自己的想法,所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硬要说的话,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正处于交朋友前的暧昧期吧。
“我再考虑考虑,但是那个身份……可不可以换成别的?”鱼安安看着他那张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晏非的脸上更沉了,却还是问道:“你想换成什么?”
鱼安安考虑了一会儿,便试探性地说道:“婢女怎么样?”
要说是姐弟的话,那些了解晏非情况的人也不会信,邻居、好友这都不太合适,所以就只有这个最不引人质疑。
晏非神色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语气不明地丢过去两个字:“随你!”
没想到次日上午长弃就过来银楼找鱼安安,告诉她徐远收到了东宫的请帖,并且打算带上她们两个一起去赴宴。
“原来徐大哥也收到了!”鱼安安惊诧地说道。
长弃问道:“原来?”
鱼安安说:“晏非也收到了请帖,而且我已经答应他,陪他一起去赴宴。徐大哥那边恐怕就……”
她没有把话说完,长弃就已经明白了,顿时显得不太高兴。
“好了,毕竟我先答应了晏非嘛,不管跟谁一起,我们到时候不是还能碰上。”鱼安安拍拍她的手腕轻哄道。
长弃还是不太高兴,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你和拂奴哥有什么打算?”
鱼安安愣住了,半晌才回道:“没、没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