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安安一怔,便清晰地感觉到宋氏的手在颤抖,不知是身体缘故还是情绪太激动。
以前的宋氏总是很唠叨,看什么都不怎么顺眼,又喜欢挑别人的刺,那聒噪地大嗓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而现在,她却变得沉默寡言,从前的暴脾气也被病痛和丈夫的死磨得一点不剩,仿佛这世间任何事都再难牵动她一点情绪。
她只是握着鱼安安的手,听鱼安安讲她这些年的经历。
直到午时刚至,厨房的林婶过来通知他们,可以开饭了,宋氏才松开鱼安安的手。
鱼安安本想扶宋氏一起去前厅用膳,宋氏却拒绝了,林婶便笑着解释道:“姑娘和大人快去吃饭吧,这里有我伺候着,夫人能吃的饭菜我都一并带过来了。”
鱼安安这才作罢。
当她跟着晏非走到屋门口时,却听宋氏扬起沙哑地声音,叹一声:“丫头,回来就好!”
鱼安安心里冒出一团复杂的情绪,回头冲宋氏笑了笑。
前厅饭桌上,只有她与晏非两人围着不大的圆桌,相对而坐。
晏非话很少,其实他以前话也不多,只有在鱼安安跟前时,才会自然而然地打开话匣子。
所以当现在他们独处时,身边只有碗箸碰撞发出的声响,这样安静的气氛不禁让鱼安安无所适从。
尤其对面这人,时至现在也不能让她完全将他与从前的晏非重合在一起。
这一顿饭吃的异常艰难,食不知味,直到小厮过来撤下碗筷,换上一壶清茶时,晏非方才开口。
“你同娘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鱼安安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带着几分探究与疑惑,反问道:“你指的哪些?”
晏非微不可察地避开她的视线,轻咳一声,“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们?”
“你觉得我是在哄娘吗?”鱼安安再次不答反问。
晏非却没有回答,不如说,这种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当年小鱼随何礼离开以后,他便刻意不再去想她的事情,避开有关她的一切。
这一晃就是五年,当他无意中得知她人在京城时,整个人都是乱的。
他想了很久,甚至已经想到小鱼与何礼有了孩子。直到他终于有勇气认真看那份户籍时才惊愕发现,小鱼竟未冠夫姓。
她没有嫁给何礼!
那一刻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但他终究还是情怯了,不敢追查更多,亦不敢马上与她相认,只敢躲在茶楼里默默望着她。
直到何礼再次出现,他亲眼看到他们坐上同一辆马车,进入同一所住宅,直到宵禁都未曾出来,他又一次陷入迷茫。
尽管他们没有成亲,但看如今这亲密的程度,大概也离成亲不远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