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霎时安静一瞬,众人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当众讲述这等偷窃之事,还讲的这样沾沾自满。
“最毒妇人心!”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鱼安安冷笑一声,对何管事说道:“何叔,既然咱们自己查不出来丢失之物,那便报官吧,我问心无愧。”
一块翡翠,于银楼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何管事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原本这样的小事也用不着惊动他,却架不住悠悠众口和作坊里那些偏颇猜忌之心,只好露了面。
看完这一出,孰是孰非,他心中已有计较。
何管事看看旁边的罗老,又看向众人,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匠师们都去看罗老的脸色。
两位账房先生互望一眼,纷纷低下头,不敢发表意见。
“报官吧。”半晌后,罗老起身道:“物件虽小,却足见作坊里已然藏着不轨之心,为了给所有人一个公正,由官府介入是最好的办法。”
何管事点头,“那便依罗老所言。”
罗老临走前,看向鱼安安,肃声道:“你,随我走,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那些不翼而飞的材料。”
闻言,鱼安安背脊一挺,心中又喜又忧。
罗老直接将她带回家中。
鱼安安很是意外,发现罗老虽声名显赫,但却只住着一座二进的院子。
古朴、低调又透着丝庄严。
但里面却被收拾地颇为温馨,花草堆叠,树木成荫,环廊下灯笼摇晃,铃声悠悠。
家中只有两位仆人照顾生活起居。
她来时,罗老夫人正蹲在院中侍弄花草,抬头看到她时,眼里流转过惊讶,随即慈爱的笑笑。
起身换上干净地衣裳,端来茶水点心,招待客人。
而鱼安安正立在罗老跟前,像个被训的小学生,紧张解释道:“前辈,我是担心自己手脚不快,赶不上第二次评选,所以就将材料带回家中赶制。”
“作坊有规定,下工以后,匠师不可私带物什离开,便是一把刻刀也不可。”罗老放下茶盏,平静的眼神中自带一股慑人的压力,“你这是明知故犯。”
鱼安安心中一凛,惊讶地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前辈,我若说此前我并不知有这样的规定,您信吗?”
罗老冷哼一声。
罗老夫人不明所以,见鱼安安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单薄的身躯,仿佛能被她家老头子一声大吼给吹走,顿时于心不忍。
“哎哟,这是怎么了?瞧你把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有话好好说,来先坐。”
罗老夫人去牵鱼安安的手。
鱼安安反握住她的,羸弱道:“我、我肚子疼,能容我先去趟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