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进茅房,鱼安安终于有机会将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放入怀中,整理好前襟,尽量恢复成原样。
罗老夫人一直在门外等着,待她出来,马上关切地询问:“如何,还疼吗?”
鱼安安抿着嘴摇摇头,一手捂肚子,另一只手被罗老夫人扶着,虚弱摇头,“好多了,可能刚才太紧张了就……谢谢老夫人。”
罗老夫人一生没有儿女,心里孤寂又无处排解,以前还有何礼能让她聊以慰藉,如今何礼长大了,就不如小时候那般亲近了。
所以她一看到别家的孩子,就忍不住欢喜,何况鱼安安还十分合她眼缘。
现下见她这般,更是心疼。
回到屋里,便对自家老头子施压,“这孩子都要被你吓病了,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外人,况且她也不是你那些皮糙肉厚的徒弟们,说话注意些。”
罗老面露不悦,但身体却很诚实,再开口时,就没有那么严厉了,“你违反作坊规矩是不争的事实,必须要接受惩罚……”
“咳!”罗老夫人放下茶杯。
罗老声音一顿,话锋一转,“但念你是初犯,又不知者无罪,此事便就作罢。另外,速将你拿回家的东西都交上来。”
鱼安安松口气,背过身从话里拿出已然成型的几件首饰,及剩下的边角料。
“东西都在这里,您老点查一番。”
罗老只捡起那顶云纹小冠,观察两眼,嫌弃道:“你这做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只是半成品,还需后续修整。”鱼安安如实解释道。
罗老一把将小冠放回去,放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折磨自己的眼睛。
瞧着她沉默片刻,便负手往外走,临到门口时,才又回头说道:“自明日起,你不必再去作坊上工。”
桃李堂墙内种满迎春花,仿佛一夜间全都开了,一支支越过墙头垂落下来,映着天边余晖,金灿灿地十分耀眼。
细碎的小花朵又不失其柔美烂漫,看得鱼安安心里也是一阵柔软,再多的委屈和不快随之烟消云散。
放学后,学子们自门边走过,也会忍不住对这片繁华稍稍驻足,还有人即兴赋诗一首,念得不知所云。
鱼安安忍不住笑起来,笑靥如花,与身后这片花海珠璧联辉,惹人注目。
有几位对她略眼熟的学子,纷纷朝她这边看过来,为之惊艳。此后又凑到一起,边看着她边商议着,究竟派谁上前询问姑娘芳名。
这时却有人在后面泼冷水,“她那是在等自个儿小情郎呢,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们没戏,还是算了吧。”
几人愤愤回头一看那人,霎时调整好面部表情,恭敬道:“何少爷!”
何礼淡淡一笑,极为风雅。
“难怪总见那小姑娘在此驻足,原是有心上人了,可惜了。”
“何少爷可知她情郎是谁?”
何礼笑,反问道:“怎么,你还真看上了不成?”
说话间,早就瞅见何礼的鱼安安,犹豫再三,终是走过来向他施礼。
“何少爷,又见面了,近几日心情可好些?”
其余几位近处看她,更觉这姑娘素净中透着股别样的风姿,瞧着小巧可人,可是对上她那双眼睛,那里面又仿佛承载着一汪经年清泉,叫人不敢轻视。
倒是与自家中那些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丫鬟们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