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抬起头，坚定说道：“我不上学了，种田、做工、上山砍柴，什么苦我都吃得，总能养活娘亲的。”

凉音拉着他坐下：“春雨，你今年才11岁，身体还未长成，若真去做工，只怕会吃亏。何况，你在诗文算术上只学了些皮毛，现下便退学，确实为时过早，你先别急，回去跟你娘亲商量商量再说，好么？”

春雨却一脸倔强：“苏姐姐，我已经不小了，我爹像我这般大时，都已经在码头做工啦。”

旋即低下头去：“为了我上学的事，娘亲、你、廪实，还有宿先生，甚至林先生、易先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可我确实太笨，也不愿再看着娘亲整日劳作，帮我积攒学费了。”

说着，他眼中又泛起泪光：“其实，我也并不是不求上进，我一直在偷偷跟廪实学，可是，可是我真的学不来……时间长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凉音听了心中疼痛，思来想去，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轻轻点头：“罢了，春雨，姐姐不想逼你，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送走春雨，凉音心乱如麻，想起之前陆文砚说过的话，又多少有了些安慰，若是春雨退学的事再无转圜余地，能去华萃阁当学徒，也是个不坏的办法……

春雨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见他回来，笑着说道：“回来啦，今天卖菜赚了不少，娘学着苏姑娘的做法，给你炸了些肉丸子，快洗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