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震乾大吼一声:“来得好!正要杀下向家湾斩草除根,他们倒送上门来了!”急令冯应虎带领冯家护院近百人杀返云盘岭,与赵大人合围山上教匪,自己则带领晏家及其他大户家丁迎敌。赶到时正逢白护法冲到山前,立即居高临下,滚石火枪一齐下泄,白莲教勇纷纷倒下,余者一齐后退,白护法拼命弹压喝斥,才在数十丈外立住脚。
听得营盘岭上枪声杀声一阵高过一阵,白护法急得暴跳如雷,驱动身边教勇数次强攻,无奈坡陡路窄雪厚脚滑,山口上只需一排火枪一拨滚石,白莲军便滚下一片带倒一片。急切中白护法怀中掏出几张纸符,急念咒语往空撒去……
不知何故,纸符只在空中几个翻滚,便飘飘扬扬回落在雪地上,北风一吹,卷入林中崖下不见踪迹。白护法大赫:“难道对方军中有玄门高人,又或是白莲军命数已尽,才使自己灵符失去了效力?”
恰在此时,营盘岭上枪声、呐喊声停了,石斗坪山口也没有了喧闹,山河大地瞬间安静下来。
“砰……”突然一声炸响,犹如春雷,空中发出耀眼光芒,
随即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向西划去,慢慢隐入西方天际。
“唉……”白护法灵光一闪,心中已经有数,回头看看身边仅剩的三四十名兄弟,长叹一声:“营盘岭已破,再去无益,退吧!”
回到向家湾,将库中银钱尽数分发,把几十名教勇遣散自谋生路。白护法往营盘岭上注视良久,口中喃喃数语“天命如此,人力不及,有负重托,师兄莫怪……!”叹息着摇摇头,再一稽首,洒下几滴清泪,转身落寞西去,消失在茫茫冰雪中。
张大贵在营盘岭上驻守的营寨,正是侯把总进攻线路。官军进犯之初,张大贵并不惊慌,组织兄弟们利用火枪弓箭,配合圆木滚石,击退了侯把总三四次进攻,侯把总急得心血上涌,拔剑亲自斩杀两名后退兵勇,驱动队伍发疯似的进攻。
张大贵关隘守卫渐渐吃紧。恰在此时,手下教勇来报老娃沟左右二岭已失守,先前便已远远见得山顶大营与老娃沟营寨先后起火,张大贵既怕山顶大营有失,又担心老娃沟失守后官军包抄,自己被前后夹击,情急之下,放弃关隘,率众直奔山顶大营。
正好遇到大元帅被困阵中,赶紧一阵猛冲,杀到覃佳耀身边,一边背靠背迎敌,一边低低说道:“大元帅,北面关隘已全部失守,在这半山里无险可守,又不便聚拢队伍,还是先退回山顶吧!”覃佳耀点头说声“走!”二人一齐回身,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幸存教勇,退向营盘岭山顶。
刚刚退到大营前,东面覃声柱也带着数十人退了回来,后面数百官军紧追不舍。两边人马合在一起,不容有片刻喘息,又被官军团团围住,再次陷入混战。
赵知县和三位把总先后聚到山顶大营前。赵源生经手过无数次海捕文书,对覃佳耀相貌早就乱熟于心,此时一见乱军之中便有覃佳耀在,心中一阵狂跳,舞起精钢游龙剑大呼:“匪首覃佳耀就在阵中,兄弟们奋勇杀敌,斩杀覃佳耀者赏银五百,活捉覃佳耀者赏银一千!”众官军一听越发奋勇,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向覃佳耀身边卷去。
此时,大批官军源源不断从北面、东面涌上山来,只有西南两面官军略少,乃是其他两面分流包抄过去的人,力量相对薄弱。
覃佳耀急令张大贵、覃声柱一齐向西南突围。一阵拼杀,又折损了半数兄弟,郑大友也在乱军中阵亡,堪堪杀开一条血路,打算退往伍家河,却见石斗坪中,黄家宅院大火已渐渐势弱,密密麻麻乡勇正向这边杀来,那便是冯应虎冯应彪两兄弟所领的冯家护院家丁。
覃佳耀回顾身边,只有张大贵、覃声柱等三五十人,再看那南北东三面,官军衙役乡勇不下千余人,正向自己压过来。情急之下,只好又往西北人少处且战且走。
突然,冲在前面的教勇“啊……啊!”几声惨呼,瞬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