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请命前往!”覃声鸾应声答道。
“营盘岭先锋营为贤侄所创,又是西征大军攻打施州城的粮草后援,至关重要,万不可有失,贤侄势必坐镇官店口才行!”林之华连连摇头。
“副元帅,属下熟知官店口直至施州城一线地形,对大军隐蔽和移动甚有把握!”覃声鸾说罢,再向覃佳耀抱拳禀道:“属下此去正好还有一事要办。恩施新塘道场教友王英,原是圣教利川掌柜陈大朋的弟子,利川义军被官军打散,陈大朋也不知下落,新塘道场王英一众六七百教勇便无依无靠了。去年属下奉命前往施州城打探官军布防,巧遇王英被官兵捕快追杀,及时援手大闹施州城,就此与王英结交。
去年腊月,王英亲自到营盘岭,商谈加入天运大军事宜。属下考虑到我军与建始官军在景阳河隔江对峙,先锋营兵力足可应对,他那数百兄弟没有必要聚在营盘岭上,便与他约定,新塘道场依然暂时隐忍不发,只是暗中练兵,并在五堡山中密建营寨,等待时机。属下此次西征,正可将新塘教友纳入大元帅麾下,以五堡山为根据地,进击施州城。”
“贤侄大闹施州城结交王英之事,青护法年末回黄柏山时说得眉飞色舞,我便记在了心上,数月前转战途中顺便讨扰了他一番,王英十分热情,接济了我军不少军需,王英也主动说起了与贤侄的约定。因此,以王英对大元帅的景仰和与贤侄的交情,即便贤侄不去新塘,王英也会依约而行的。”林之华笑了笑,对覃佳耀说道:“大元帅,还是小弟我率军西征为宜!”
覃声鸾还想再说什么,覃佳耀把手一摆:“此事不必再议,就由林师弟担此重任吧!”
说罢,站起身,众人也一齐起立。覃佳耀下令:
“新营都督覃声鸾即刻启程返回官店口,布置大军匿伏处所,并筹集大军后续粮草军需;瓦岗大寨拨出四千人马,带足旬日干粮,今夜启程昼伏夜行,五日内全部在官店口集结,营盘岭再拨出一千人马,组成西征大军,副元帅林之华任总指挥,白护法为军师,择机攻打施南府;紫护法执本帅亲笔书信,前往川东联络杨秀漋、汤永礼,青护法与吴掌柜前往施州城,打探官军调度消息,两位护法精通奇门异术,又是道长身份,途中更为安全。本帅镇守瓦岗寨,在这七姊妹山中与额勒登保周旋!”
众人各得将令,依计而行。
常说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但这一场官军围剿瓦岗寨、义军突袭施州城,战局变幻莫测,情况错综复杂,倒要分瓦岗覃佳耀、西征林之华、营盘岭覃声鸾、施州城额勒登保等几处叙说了。
话说鹤峰州千总田文斌,邬阳关田家坪人氏,兄长田文远,便是当初让张罗汉陷入重围的诱饵。据说田家祖上本是姓谭,只因事逼无奈才改为田姓的。
若干年前,容美土司治下凡是乡民娶亲,花轿需直接抬进土司城,新姑娘初夜由土司王爷享用,称为奉献。但田姓族人,大都是土司王爷子侄甚至孙辈,万一初夜就播下种子,辈分不是乱了套?故而按照乱亲不乱族的规矩,田姓族人娶亲不必奉献。
相传谭家太公结了门亲事,择了个良辰吉日娶亲。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期”,土司城附近有几路花轿上路,土司王府兵丁早早就在乡间巡视。谭家花轿接到新姑娘回转时,遇上了土司王府兵丁盘查,正巧对面一家迎亲的过来,王府兵丁喝问:“嗨!前面是谁家娶亲?”那边管事的赶紧答道:“敝东家姓田”,府兵一摆手顺利放行。
轮到盘查谭家迎亲队伍时,押礼先生随口胡诌了一句:“要说这娶亲的东家也是姓田……”原本想说“是谭(糖)肯定田(甜)”借此卖弄一番机智与口才,哪知土司府兵一听也姓田,伸手接下糍粑、红包之类,居然就放行过去了。回到谭家,押礼先生把这段经过一说,吓得谭太公一家面如土色,欺瞒土司王爷,那可不是小事,不亚于汉家欺君之罪。无奈之下,谭太公当着所有宾客宣布:“我家祖上本是姓田的,因躲避仇家改姓了谭,现今土司王爷仁德英明,百姓安居乐业,因此,从今日起谭家认祖归宗恢复田姓!”自此之后,土司治下田姓,便有了“家姓田”“也姓田”之分,或是直说“家田”“野田”,田文斌就是那“野田”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