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为了行走方便只好男儿装扮,义兄也是后来在瓦岗才知道的,莺儿不是有意欺瞒,还请二叔不要怪罪!”齐莺儿说罢,又微微一笑说道:“当日黄柏山辞别二叔后,便打发随从回去向嫂子复命,莺儿自己带着婢女一路向西,寻到义兄,讨了个瓦岗新营女队头领,和瓦岗兄弟一起杀敌。”
“哈哈……好!只是以齐姑娘襄阳堂莲花使者身份,在瓦岗寨做个女队头领,实在是有些委屈,可不能抱怨你义兄哦!”覃佳耀连连道好,似笑非笑的把眼睛瞟向覃声鸾,覃声鸾赶紧请覃佳耀上坐,把话题岔开。
青护法按照覃声鸾所嘱,已为上山人马安排好营寨歇息,又备下早饭送到营中,虽不十分丰盛,却也有肉有菜,蓑衣饭管饱,还特别安排了几坛包谷酒。数月来,这一拨人马,东奔西走风餐露宿,即便是打得个大户猛吃几顿,也难得像今天这样吃住的安逸,更兼有瓦岗头目四处招呼,嘘寒问暖,像是回到家一样心里踏实。
瓦岗寨莲花堂中,摆了四桌宴席,为大元帅覃佳耀接风洗尘。紫护法和一路随队头领,早先已上瓦岗的黄柏山突围小队头领,加上瓦岗新营覃声鸾和青护法及几名提巡,济济一堂。齐莺儿照例不上桌席,只在一旁跑进跑出,安排教勇添酒添菜。
众人坐定,覃佳耀立起身来轻咳两声,堂中瞬时鸦雀无声。
覃佳耀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各位兄弟!我夷水堂自起事以来,朝廷先后派出不下十万大军围剿,又能其奈我何?但在这一年多时间里,为了圣教大业,为了黎民苍生,也有我堂总护法、覃副元帅和无数兄弟捐躯,金护法至今行踪不明,还有副元帅林之华、白护法无数兄弟正在征战途中,瓦岗新营上张总教头等兄弟还在四处接应。因此,这第一碗酒先敬殉教捐躯先烈,并请烈士英灵护佑还在征战途中的兄弟们!”说罢,转身面对堂上白莲花,恭恭敬敬双手举碗过顶,再将酒慢慢倾洒到地上。
堂下众人一齐站立,一脸肃穆,依样祭酒。
“一年多时间,历经百战,转战千里,各位兄弟追随覃某不离不弃,浴血奋战,
覃某万分感激,将来圣教大业有成之日,便是论功行赏之时,我佛弥勒绝不会忘记各位兄弟!”覃佳耀再端起酒碗,伸向堂下众人:“来,第二碗酒,覃某敬各位兄弟!”说罢一饮而尽,众人齐声高呼:“誓死追随大元帅!”
覃声鸾突然听说师叔覃世辉阵亡,震惊不已,又想起自己母亲,不觉眼睛一红。旁边覃佳耀看见,伸手拍拍覃声鸾肩膀,低声说一句:“不要难过,大嫂之仇已经得报!”随后高声说道:“还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副元帅林之华黄柏山偏头岩一战,全歼近两千官军,杀害我堂总护法和凤鹤山弟兄的凶手,清廷总兵黄瑞,已葬身在偏头岩下。为总护法大仇得报,为我天运大军的胜利,这第三碗酒,各位兄弟同饮!”堂下欢呼声起,气氛顿时热闹非凡。
再过几天,林之华一路也上了瓦岗寨,前前后后,黄柏山各路突围人马,今儿几十,明儿几百,逐渐向瓦岗寨汇集,先后已有五六千人在瓦岗寨集结。张正潮等瓦岗新营四处接应的队伍,也陆续回营。
覃佳耀又以瓦岗寨为根基,四处出击,筹集军需,招兵买马,短短两个月,逐渐兵强马壮,势力所及达方圆百里,号称“白阳世界”。瓦岗寨创立之初,便农工士商聚集,各守本分,天运官兵,又军纪严明,公平买卖,瓦岗寨下逐渐形成的街市,现今更是百业兴旺,和州县所在地一样繁荣。
覃佳耀坐镇瓦岗,覃声鸾肩上轻松了许多。只是,覃佳耀一直将覃声鸾留在身边,协助打理营中事务,即便是临时外出游击之事,也只派他人前往,倒把覃声鸾憋的心中如猫爪子挠。
自从正月十六离开官店口,一直因为居中调度接应黄柏山大军,至今已有半年多未曾回转,虽有消息不断,营盘岭尽在掌控之中,但毕竟不曾眼见为实。冯秋云那一边,更是放心不下。覃声鸾打定主意,趁着瓦岗寨近期无大事,势必请得二叔同意,前往官店口一趟。
这一日晌午,覃声鸾向覃佳耀禀报营中事务已毕,见二叔心情舒畅,便趁机说道:“二叔,声鸾已有半年多未曾到官店口,目前瓦岗寨有二叔亲自坐镇,还有林师叔张总教头一旁协助,声鸾想去官店口营盘岭察看一番。”
“营盘岭先锋营之事,武魁打理的还不错,即便有何为难,一个消息传来也就天把两天的事,你还是安心随我镇守瓦岗,这才是大局。”覃佳耀摇摇头。自去年凤鹤山一别,覃声鸾先后经历邬阳关、薄刀粱子、老娃沟、葫芦坝、景阳关数场大战,特别是景阳关一战,险些命丧夷水河中,覃佳耀已知详情,因此宁愿自己身处险境,也愿保得这侄儿平平安安。现在瓦岗兴旺相对稳定,实不愿覃声鸾离开身边。
“那营盘岭先锋营的训练、军需、防务都不曾亲力亲为,委实放心不下。”
覃佳耀冷哼一声:“只怕军务是假,你有别的什么事牵挂得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