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你杀了我吧!”谭三叔见地上血迹被发现,知道无法掩饰,横下心双眼一闭:“反正我是不晓得覃公子去向!”
“你如何知道本姑娘要找的人是覃公子?”齐莺儿脱口而出,继而心中一动,对方称哥哥为覃公子,看来多半是友非敌,当下急忙把剑收起,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听老人家口气,定是认得覃公子的。实不相瞒,小女子是那覃公子的妹妹,在这沿河上下找了哥哥一夜,适才见到哥哥坐骑,一时心急多有得罪,还望老人家体谅,告知小女子实情!”
“啊!吓死我了!”谭三叔一屁股坐在身后石块上,喘着粗气反复打量齐莺儿,见她满身划伤的痕迹,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情,应该所言不假,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姑娘怎不早说,我以为是覃公子仇家寻来了呢!实话告诉姑娘,你哥没有死,确实是我所救,也在这洞里待过,只是……”
齐莺儿一听这话,双腿一曲跪在地上:“多谢老人家救我哥哥!小女子给你磕头了!还望告知我哥现在去了哪里!”
“你哥真的是福大命大,和那小随从向腊生,居然被白马驮着,顺水飘到了我这扎排的回水湾。覃公子与我侄儿谭二是兄弟,当初就是在这沙坝上结拜的,所以我自然认得。一见他两人身负重伤,赶紧把他们连人带马拖进石洞中,又赶紧去把谭二找来帮忙。”谭三叔一口气把前后经过道出,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覃公子身上伤
势太过沉重,这里无医无药,又怕被仇家沿河找来,谭二几人就连夜把他们抬回家中去了,也不知道覃公子现在情形如何!”
谭二的事情,齐莺儿曾听覃声鸾说起过的,心中着急义兄伤势,当下急忙说道:“是去了百草寨谭二哥家中么?还请老人家告知百草寨方位,我这就赶过去!”
“百草寨虽说不上是龙潭虎穴,可里面道路复杂又布满机关陷阱,外乡人进到寨中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何况你一个姑娘家家,若是遇上几个胆大妄为之徒,只怕还会有其他危险!”谭三叔摇摇头,站起身说道:“河崖边有小路可到谭二家中,路是难走些但近了许多,又可避开外人耳目。这样吧,我也想去看看覃公子,就带你走一趟!”
谭三叔找了件蓝布短褂,又随手拿起一顶斗笠,一起递给齐莺儿:“一个姑娘又满身血迹,被人看见太惹眼,将就遮掩一下吧!”
齐莺儿急忙连声道谢,将一头秀发塞进斗笠,拉低帽檐遮住半截粉面,穿上短褂紧随谭三叔往百草寨赶去。
谭三叔对这一路地形熟悉不过,沿途容易遇上行人或是容易显露行迹的地方,都能提前预判,稍有动静就急忙隐身到乱石背后或荆棘丛中。
途中遇到过两拨教中兄弟,齐莺儿认为昨夜众人搜救未尽全力,心中有气,谭三叔往旁边一闪,便也跟着隐藏,并不声张联络。
谭三叔本来就是百草寨人,后来为了方便扎排,才搬到河崖上居住,百草寨里的人大都认识,知道他是谭二哥的叔叔,寨中并没有人盘问,只是偶尔有人打个招呼“谭三叔回来了?”
不多时到了谭二家,狗娃子在门外望风,看见谭三叔带着个人前来,正要盘问,齐莺儿已经一闪身进了屋,狗娃子在后面跟着嚷嚷:“你谁啊,怎么在别人家里乱闯!”跟着进门,就想在后面拉扯。
侧面房中数人正在低声说话,向腊生站在床边,一看是齐莺儿,就想出来迎接,才一迈步却疼得只咧嘴,赶紧对狗娃子摆摆手“自己人!”接着两眼泪水就下来了:“齐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公子……”
齐莺儿一看,覃声鸾在靠墙床上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个精壮汉子坐在床头,端着个药碗,手忙脚乱。
“哥……!”齐莺儿几步奔到床前,伏在覃声鸾身上失声痛哭。
谭二听见齐莺儿叫哥哥,赶紧起身放下药碗,劝道:“你哥乃是重伤昏迷不醒,我这里已经熬好老山参,喂过之后马上就去抓药来。只是,你哥牙关紧咬,这参汤半天都喂不进去啊。”
齐莺儿这才细看,覃声鸾与一身血迹的向腊生大不相同,浑身并无明显外伤,但双眼紧闭脸色刷白,鼻息时重时轻。
急忙接过参汤,左手捏着覃声鸾嘴唇,右手端药碗往覃声鸾嘴里喂药,但参汤只顺着嘴巴往下流,如此三番五次,仍不得一丝入口。
齐莺儿突然一咬牙说道:“这位大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腊生,你们也都到外面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