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浸湿的床单(1 / 2)

名门烟云 嘉樹 1542 字 2020-09-04

苏薇总是对我肆无忌惮,认为我百毒不侵,她总是认为,这是我必须要接受的事情,不能反驳,也必定要同意她的所为。

我甚至在猜疑她对我的所有爱意,认为她对我的好也不过是利用我而已,因为我还可以当她和腾志的筹码。

不得不说,每次苏薇和腾志大闹的时候,总会把我拿出来当挡箭牌,我总是被顶在风口浪尖的位置,她说:“要不是因为西宁,我早就跟你离婚了。”

比起苏薇这种光明正大的出轨,腾志的冷漠更是寒冰之外。他可以把一个人逼疯到崩溃边缘而任何表情都不会为你丝毫改变,他就像固定一个表情的面具,让人像对着一个假人在大哭大闹。

苏薇这般出轨的行为,并不是虚空的。

曾经在很久的一次,腾志嘴里总跟我念叨着:“你的母亲跟一个男人走在街上,被人看到了。”

在那次我听到后,我并不意外。

因为我知道腾志的病情又开始发作了。

他经常都会把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当成真正发生过一样,不停地嘴边循环。不是因为我相信苏薇,而且因为那时候的苏薇还未变质,她还是对腾志一心一意,跟我也整天腻在一起。另外一个说法更加没有可能了,腾志是没有朋友的,怎么会有人见到了,还告诉腾志呢?这些说法都是不成立的。

这事苏薇知道了,不知道是腾志无意之间说出,还是我也有当说客,总之,这件事就被苏薇刻在脑海里。

从那天开始,苏薇有意无意之间,都会拿出这件事情来说,经常挂在嘴边:“你说你怀疑我勾搭男人,那我就勾搭给你看,真的是岂有此理,这样来怀疑我。”

以前我还不相信苏薇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总觉得她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说出这样的话。明明知道腾志跟我们是不太一样的,苏薇是拿这件事情为自己出轨找的借口,还是明知道腾志说的是胡话,还要把它当真呢?

到后来,我发现腾志说的话越来越奇怪,他不止会把做梦梦见的东西当成现实发生过的一样,还与我有关。

“我这边工厂的纸皮你什么时候过来收?”腾志一阵寒暄过后,突然就问我。

“什么收不收?”我疑惑,心生冷颤,怀疑腾志又在说胡话。

“我这里的纸皮你快点过来收啊,不然白蚁会咬坏的。”腾志着急地说。

“为什么叫我收?我又不认识路。”我更加疑惑。

“你上次不是说,你会过来收吗?”犹豫了一下,腾志回答。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耐烦地回答。

过了一会儿,腾志才开口说:“没有就算了。”

然后又再次问:“你现在在紫扬是不是?”

在每次的电话里,腾志都会把一个问题重复多遍,几乎每次电话的内容都是一样。除了问我在哪里,做什么,还有叮嘱我的事情。

尽管我回答多遍我住在紫扬,他总也是把这个问题问成了我在滨城,所以每次接通电话的时候,他都会问我在哪里,再三确认。

正如苏薇担心的那样,他真的越来越像锦玉了。

也就因为这样,我就更加担心。要是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的话,苏薇真的跟腾志离婚了,那腾志也差不多五十岁的人了,苏薇可以找第二春,那腾志这个迷迷糊糊,自己也过得不清不楚的一个人,怎么会有第二个女人会接手呢?

晚上,我到外面公园去散步,想着趁这个有点晚风的夜晚,可以吹走我所有的坏情绪。我双手揣在兜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几个小孩子拿着一些西洋玩意,围在草地上扎堆,伏在草地上大家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坐在长椅上的正是一对老夫老妻,看起来应该也有七老八十了,大家满头白发地依偎着。老伯伯双手撑在一根拐杖上,使自己的手臂抬起来,让老太太依靠。老太太半眯着眼睛,差点就睡着了,她不时摇摇双脚,像母亲摇动婴儿车一样,使婴儿能够快快入睡。

坐在草地上的,不止有小孩,更有一家人拿着一块布在这里坐着野餐。大晚上的,大家把萤火虫抓起来,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杠子里,用它来照明。这昆虫没想到还能有这般的用处,除了这家人,其他人纷纷效仿“萤火虫之光”。小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大孩子则躺在父亲的腿上歇息。

越欢乐的事情,在我眼里出来的都是很悲伤的情绪。因为我,也快要从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到另一个体无完肤的家,旁人看起来很容易得到的事情,有可能是我一辈子都渴望不了的幸福。

越走下去,我感觉我越难受,我决定回家了。

在我慢慢走近家的时候,我连跨出一步都举步维艰,直觉告诉我,不要先回家。我千万次在面对面给自己做心里安慰,像个医生一样给自己打镇定剂。在我走进一楼的阶梯后,我的心跳快速跳动,安静的楼梯间里,就连急促的呼吸和狂烈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比刚才在公园里的感觉还要窒息。

因为我看见那个男人的自行车停在楼下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好,真的不好。

我停在下一层的阶梯里,看着昏暗的黄灯一闪一闪,不时把我家门口的鞋架照亮,这是男人的鞋,他满脚都是泥土的鞋子不整齐地放在那儿。

此时,我的双手已经冻僵了,搭在栏杆上,竟毫无触感。

我慢慢朝着紧闭的大门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咽了一口气,让自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