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车轮辘辘,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渐渐有些暧昧,许是手炉太暖,姚敏蕙觉得浑身发烫,实在是憋着难受,煎熬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豁了出去。
“殿下。”姚敏蕙凑到跟前,怯懦懦地轻声问道,“您应该不会是为了我故意谎称生病的吧?”
王炎心中咯噔一下,睁开眼睛对上姚敏蕙那双疑惑闪烁的双眸,不禁呼吸急促手心冒汗。
“不…不然呢!等着你被发现女扮男装,连我一同被打包回府吗!”王炎暴躁地敲了敲姚敏蕙的笨蛋脑壳,“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我既然能一眼看出破绽,旁人自然也能察觉出异样。”
“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前面就是辽东镇了,我拜托你,凡事同我知会一声商量一下,不要一个人胡乱逞强!我再也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面对王炎的一顿劈头盖骂,姚敏蕙揉着脑壳连连退缩:“我知道了,可这事确实没法说啊!”
“你还顶嘴!”王炎挑眉怒喝,“转过身去,给我好好面壁思过!”
凶什么凶,错了还不行!姚敏蕙瘪瘪嘴,背过身去,捧着手炉缩成一团,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不仅自以为是还自作多情,结果自作自受,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骂,真是倒霉!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心照不宣地各自演着戏,王炎假装风寒,姚敏蕙假装照顾。等到葵水结束,姚敏蕙再回到辎重部队,却发现气氛异常,旁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同,难道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发现了?
姚敏蕙紧张兮兮地偷偷掩藏到一旁,没想到竟然听到他们在背后胡言乱语。
“老三,听说你们姚管事今天回来了?”
“是啊,严国公受了风寒需要人照顾,管事便回去了几天。”
“呦,还真是身娇肉贵,我们这可是在行军打仗啊!这个严国公私自调取过冬储备的炭火不说,竟然还让我们给他准备马车,他不会以为是来出郊游的吧?”
“人家是皇亲国戚,不过是借着打仗混点功绩镀层金罢了,大将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着,你还有意见啊?”
“我一个运粮的哪敢有意见!只是我曾经也跟着韩国公一起北上伐元,傅将军那是何等的骁勇善战,却没想他的儿子竟是这样一个骄纵无能之人!”
“是啊,同样都是年少出征,当初宁王可就完全不一样,不仅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还身先士卒冲锋陷阵,那战功可是名副其实,一人一马流着血拼着命换回来的!”
“这严国公哪能和宁王相比啊,你们是外地的恐怕不知道,他可是厉鬼投胎害母克父的灾星,顶着魏国公用命换来的爵位,仗着姐姐是太子妃,整日里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混吃等喝。”
“你说的可是当真!那、陛下怎么会派个灾星来打仗?那岂不是要出乱子!”
“谁知道呢!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咱们还是多念念经,求菩萨保佑,可别被灾星害了性命!”
看到殿下为了自己被恶意栽赃凭空污蔑,姚敏蕙心中自责万分。听到他们把傅琰的伤痛肆意谈论恶言中伤,姚敏蕙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欺人太甚!姚敏蕙气得浑身发抖,看到身边的烧火棍,一把揣在怀里,恨不得上前将这帮嘴碎子狠狠棒打一顿。可是一想到殿下在马车里的那顿劈头盖骂,她还是忍住了怒火,气呼呼地赶回帐中,定要在殿下面前好好告一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