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王炎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偷吃着姚敏蕙带来的零嘴,突然见帐门大开,一个身影怒发冲冠地冲了进来,赶忙正襟危坐,将零嘴偷偷藏到被子里。
“你…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姚敏蕙嘟囔着插着腰来回踱步。
“怎么了?谁让你受气了?本王给你做主!”
“殿下,辎重部队那些人太过分了!不上战场躲在后方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背地里说您坏话!”
原来是为了我生的气,王炎咧嘴一笑:“这倒是稀奇,说我什么坏话了?”
“他们说你身娇肉贵,要了炭火还要马车,拿打仗当郊游。”
王炎听了不禁点头:“人家实话实说,这有啥可气的。”
“那殿下您不是为了我才……”姚敏蕙委屈地跺了跺脚。
王炎拍了拍她低垂的小脑袋:“没事,几个打杂的闲言碎语不足挂齿。”
“他们还说您是借着打仗来镀金混功绩的?”
“哎呦,这都被看出来了!”王炎有些吃惊,“挺有眼力见的嘛,本王心里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殿下!您到底站那边啊?”姚敏蕙气恼地拉高声音,“他们说你骄纵无能,仗着太子妃,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混吃等喝!根本就不配当傅将军的儿子!”
王炎捂着胸口连连摇头,真是一针见血,直击人心!自从离开韩国公府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评价了,久到他都快忘了赵家母子那对丑陋的嘴脸。
“殿下,您没事吧?”姚敏蕙弯下腰偷偷瞄了一眼,生怕伤到王炎的自尊。
“我没事。”王炎冷笑一声,“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那些人除了骂我,还说了些什么?”
“他们夸赞宇文烁当年年少出征身先士卒,是名副其实流着血拼着命换来的战功,而不是殿下您只有一个用父亲性命换来的爵位。”
“还有吗?一字一句都不要漏下!”王炎越听脸越黑,看来确实如他所想,这十万大军中暗藏不少宁王的眼线。
“他们…他们还说傅琰是厉鬼投胎害母克父的灾星,要赶紧拜菩萨念经,远离灾星祸害!”姚敏蕙颤颤巍巍地回复道,这是傅琰心底的痛处,她实在不忍提起。
“岂有此理,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自然也是王炎心中的逆鳞,他抄起剑就要冲出大帐,姚敏蕙见状赶忙拉住衣服死死拖住。
“殿下!不要冲动!不能打草惊蛇!他们可能是宇文烁的人!”姚敏蕙也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普通的打杂小兵怎么会对傅琰如此了解,还说得有板有眼,定是宇文烁的奸细,要在军中挑破离间拉拢人心趁机作乱!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王炎愤愤不平地把剑扔在地上,转身走向账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盒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姚敏蕙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琳琅满目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孟医婆留下的,我心想或许有用便随行带上,这是鹤顶红、这是断肠草、这是乌头碱、这是鸠酒、这是见血封喉……你想用哪个?”
“什么我想用哪个?”姚敏蕙慌得要死,这可是要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