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各地寺院的高僧纷纷被接入宫中准备皇后娘娘的超度法事,众皇子皇孙也一应到场跟随高僧焚香诵经。
随着法事的有序进行,宇文初的幻听幻觉渐有好转,到了夜里也难得能酣然入梦。待七七四十九日法事完毕,宇文初不仅康健如初,更精神焕发胜似从前。自此,宇文初对玄微真人更是恭敬有加,为了将他留在宫中为己所用,还特意修建了道观供其潜心炼丹。
早朝后,宇文初正在批阅奏章,内监来报:“陛下,二皇子有事在外求见。”
宇文初眉头一皱,但是转眼想到杨皇后的临终遗嘱还是点头应允:“让他进来吧。”
只见宇文烁一身白色素服,形容憔悴:“儿臣拜见父皇。”
“烁儿,有何要事?”
“儿臣前来请罪,母后身体有恙,儿臣却一直忙着河南山东二地的新兵招募,未能侍疾左右,此为一罪。得知母后病危,儿臣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还是未能赶回见上母后最后一面,此为二罪。还请父皇责罚!”
“这不是你的错,是你母后执意对你隐瞒病情,她说朕难得对你委以重任,若你知道定会放下一切要务赶回侍疾,她已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而你却风华正茂未来可期,不值得为她放弃前程,再说就算你回来了,也不过是徒添担忧徒增伤心而已。”宇文初将实情娓娓道来。
“母后真当这样说……”宇文烁听闻哽咽在喉,他以为母后终究还是把他当作外人,却不知至死都在为他思虑筹谋。
对于杨皇后,宇文烁心中百感交集,曾经那只是母妃用命换来的机会,他强颜欢笑故作孝顺都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为己所用。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这个世上,除了母妃,真心对他好的也只剩杨皇后了。可是如今,就连这个最后之人也离他而去,他又是孤单一个人了。
宇文初见儿子一副愧疚悔恨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安慰:“烁儿不必自责,这件事如果你要怪就怪朕吧!”
“儿臣不敢!”宇文烁再次跪下身,“儿臣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但是未能临终尽孝始终是儿臣心中难以抹去的过错。这些天来儿臣一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恨不得早日跟随母后而去,幸得明法大师开解,儿臣才从悲伤中渐渐走出,所以儿臣想把明法大师留在身边,日日为母后诵经祈福,也能减轻儿臣心中的负疚。”
“烁儿拳拳孝心堪为兄弟表率!”宇文初深感欣慰,“传令下去,挑选高僧随侍诸王皇子,为皇后诵经祈福。”
“谢父皇恩准。”明法大师说的果然应验,宇文初忍不住鼓起勇气,“儿臣还有一个请求望父皇应允。”
“烁儿但说无妨。”
“母后仙逝后,儿臣一回到寂寞冷清的福盈宫,总是睹物思情忍不住悲从中来,所以儿臣不孝恳请搬到和芳殿和其他皇子一起居住。”
提到福盈宫宇文初也不禁泪眼朦胧:“此事是朕忽略了,朕即可着人去安排。”
“谢父皇恩准,那儿臣先行告退。”
宇文初看着烁儿转身离去的身影,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自己确实要对他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