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依依是他第一个女人，乔喆皓在她那里破了戒，这点毋庸置疑。如果他们能一直走下去，他一定是个洁身自好的完美男人，疼她爱她只属于她。

可惜没有如果。

消极的生活态度、常伴的烟酒、无数的派对、陶逸飞等人的熏陶以及孟悠悠的出现开启了他堕落的大门，他再不可能和董依依在一起，洁身自好为了谁？

长长的烟灰落在地板上，摔成灰白的粉末，升腾的袅袅烟气指引乔喆皓思绪往很久之前飘荡着。

曼妙的女人一个接连一个地走过来，妖娆的身姿、波浪的长发、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她们大多是一种类型，和孟悠悠一种类型。

他那么深爱那么难忘董依依，却从来没有找过和她身型相貌相仿、气质相近的女人，不为别的，因为别的女人只是身体上的发泄，而不是心灵上的取代。

堕落和肮脏的从来都只有他的身体，他的心深深埋着，设置了一重重的防护，依然是为她而纯洁着的。

如果不是遇上叶春妮，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直到他也说不好是哪天的尽头。

他从没说过他干净，也身体力行地表示出他的不堪，他从来都是义正辞严告诉叶春妮不要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他们有那么多分开的理由，所有的障碍都走过来了，现在叶春妮却嫌弃他脏了？

不是太晚么？不是太讽刺了么？

可是……

乔喆皓夹着烟的指尖震颤着，他想起董依依来上海找他哪次，他就是用这样血淋淋的事实逼退她的。

她哭得不能自已，她表现得失望透顶，她走得毅然决然。

应该没有女人能接受他这样糟糕的男人，如果不在乎，只能说明……她根本不在乎这个男人。

乔喆皓深谙的眸子转了转，沉重地吐气，扔掉手上还夹着的烟，僵硬的身体站起来，洗了一把脸，又刷了牙，往身上喷了古龙水遮掩烟味，才打开洗手间的门。

病房里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穿不透厚重的窗帘，徒留一个沉闷的空间。

乔喆皓摸索着轻轻坐到沙发里，面色凝重地看向床的方向。

因为得到过，所以格外害怕失去。

因为经历过，所以担心历史重演。

叶春妮听见声响，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些，脑袋深深埋进去，止不住的抽噎声窸窸窣窣传出来。

乔喆皓心口霍然一紧，像被一只大手抓住心脏狠狠捏了一把：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在哭？

要知道，他在洗手间已经抽了五六根烟了……

空寂的房间，沉默哭泣的女人，时不时传出来的低声抽咽，如百爪挠心。

乔喆皓腾然起身，开了灯往床边走去，叶春妮蜷缩着的身体完整地埋在被子里。

“孕妇情绪不宜波动太大。”他清冷的声音说着，心里却有一阵阵自责泛起。

没有回应。

叶春妮早已哭花了脸，哭湿了枕头，哭湿了被褥……她的委屈像决堤的洪水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