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具、水杯换了,门口处的鞋柜换了,沙发套和窗帘换了,鲜少住人的客房的床品也换了……
嫌弃她到这个地步,她碰过的所有物品是不是都要全部更换?
她不知道,为了证明他对她只是习惯,他是用怎样疯狂的举动把这些东西扔掉的。
她不知道,为了那个根本不成立的证明,他像今天这样嗜酒多少次,砸碎了多少玻璃杯和餐具。
他想说都可以,脑海中浮起的是那一红一黑的马克杯,嗓子眼瞬间被堵住,他根本讲不出话,从酒柜底下的抽屉里掏出还带着外包装的玻璃杯,放在她手边。
她走进厨房,仔仔细细地涮洗,倒了水坐在餐桌前喝着。
她饿了,想要做饭吃,却不知该不该像以前那样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食材,更不想给他亲手做菜。
冰箱里没有新鲜蔬菜,即便有,乔喆皓也不再盼望她会像以前那样给他洗手做饭了。
“饿了?出去吃还是外卖?”他揉搓着剧痛的太阳穴,努力撑起一点精神,低沉道。
其实这不是可以选择的选择。
他身上酒气很重,不能开车。
别墅区周围店铺稀少,她昨天才出院今天又很累,不能走。
“我自己叫好了。”叶春妮起身,手持杯子往楼上走。
“我来吧,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自己想吃什么。”
乔喆皓低咒一声,一脚踹在茶几上,酒瓶摇摇晃晃和相邻的玻璃杯撞在一起。
迈着坚定脚步上楼的女人退回来,一步步朝他靠近,他身上弥漫的火气在一点点熄灭。
“生下孩子放我走,真心的?”她瞪着哭成核桃大小的眼睛,沉声问。
“嗯。”乔喆皓躲开她的目光,从烟盒里掏出烟。
“我不希望孩子有个总是言而无信的爸爸,他现在还没出生,但我想他应该也能知晓。”
乔喆皓火气郁结,他背弃承诺一次,在她眼里就再无信度可言了?
“还有”,叶春妮不停喝着水润喉,“我的任务是生下孩子,需要给你洗衣做饭吗?”
乔喆皓摇头,缓声道:“会有保姆照顾你,明天应该会来。”
“你什么时候搬出去?”她侧着脸,沉沉问道。
“保姆过来我就走。”
拖鞋的趿拉声中,她又离开了,再一次下来,是她的晚餐到了,然后坐在餐桌前很安静地吃。
乔喆皓已经洗了澡换了家居服,露出的手臂、小腿和脚踝不是淤青就是还在结痂的伤痕,她根本没有看过他一眼。
在他的地盘上,她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乔喆皓没有订餐,一整天气饱了根本没有胃口。
客厅里、厨房里、洗手间里咣咣当当声音不断,有意或无意,他总是会碰到各种器具上,咒骂声不断。
叶春妮进餐时一直锁着眉头。
现在的乔喆皓越来越糟糕了,酗酒抽烟、脾气更差、会说脏话,她不希望孩子跟着这样的父亲长大。
他最糟糕的一面并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他下午只喝了几杯,烟都才抽了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