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是想要引起她的关注,只是,他受不住。
她对他可以这么冷漠这么无视这么无所谓,他为什么就做不到?
明明是他的家,她怡然自得,他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刚被吵醒,头痛得要炸开了却会想到她饿了,她却只肯自己叫外卖,丝毫不关心他会不会饿死。
重重的摔门声,叶春妮回头冷冷道:“如果我住在这里只有一个生孩子的任务,就不要让我成为你的出气筒。你应该明白,我昨天刚出院,状况没有很好,今天……更加不好,动了胎气我负不了这个责任……”
“我有说让你做出气筒吗?”他隐忍着,胸腔快要爆炸。
“那就麻烦你小声一点,谢谢!”叶春妮转身,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他气郁气结,她对他的存在就这样讨厌?
“放心,等保姆来了,你求我回来我都不回,整天对着你那张哭丧似的脸,我吃不下饭!”蹬蹬蹬的上楼声,他受伤的腿部好像复原,比平时还要利索。
全身像烧在熊熊烈火中,他迫切地需要凉水从头到脚浇个便。
洗手间门关上,淋浴头旋开后,他才想起头上还有伤,怪不得一整天都是晕晕乎乎的状态。
她活得那么逍遥自在,他为什么要过得悲悲戚戚?
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睛里却都亮晶晶的,那些东西又要淌下来了。
刚才的十几分钟里,她竟然会以为他所有的动静都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毕竟以前的他,是她生命的重心,是她必须围着转的太阳,她以为狂妄自大的他不允许被忽略。
呵……她就是个得了狂想症的傻子,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一次又一次,她还是看不清么?
他想要的是孩子,是有他血脉的孩子,而且是乔家长辈施压才会被允许留下来的乔家的孩子。
她只是个生育工具,他看一眼都会吃不下饭的生育工具。
心口压上了巨石,沉重得让她喘不动气。
刚才看见狂躁的他游走在厨房、客厅和洗手间,听着那些乒乒乓乓声,感受着他被烦躁情绪所扰,而瞬间大好的食欲,现在又尽数消失了。
饭盒扣起来,扔在厨房间的垃圾桶里。
她推开门,想去后院里散步,扑面而来的一景一物、一花一草熟悉又陌生,那么容易把她带回以前,她不想看不想回忆。
走到三楼刚好碰见从洗手间出来的乔喆皓,他赤着上身,披着大毛巾的后背有大面积的擦伤和淤青,冷冷瞟了她一眼就回了房间。
她望着他消失的身影,莫名感到失落。
应该是被最终证明了刚才产生的那些想法。
她沉默了一秒两秒三秒……白净的脸上淡淡地扬起唇角,往客房里走去。
走廊尽头的窗子开着,一阵风恰巧吹进来,她肩头的秀发飞舞着,浅蓝色的宽松连衣裙飘起,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画面美好异常。
乔喆皓踩着软拖推门,出来找药箱,她刚好关上了卧室门。
任姿洁和盛天美之后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被接听。
守在那里的保镖证实,叶春妮的行李被乔喆皓搬到了车上,两人一同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