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可触的纸巾她没有拿,包里常备的纸巾她也没有掏,瞬间涌起的泪珠打湿在昂贵的纱裙上。
雨落了,她的泪反而止住了。
是她无处安放的悲伤换了一种寄托么?
她靠回座椅上,点开手机里的小游戏,若无其事地玩起来。
乔喆皓搭在方向盘的手僵硬地蜷缩着,盯着前面的车和指示灯的眼睛在发直,一颗心被怒气和妒忌塞得满满涨涨,他的薄唇却是紧紧抿成一条线。
心里一直在念:他们再无关联,她喜欢谁要为谁伤心落泪与他无关……
再大的伤痛他都经历过,现在又算什么?
商场离别墅路程并不远,日常性拥堵并没有那么可怕,在一波一波的沉默中车子开进了别墅。
简单的小游戏,叶春妮玩到第八次还没有通过,手指僵硬地戳在屏幕上,她视线从来没有清朗过,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叶春妮抬了眼眸张张嘴,最终也没有问出来。
早就到了谢幕的时间,他不应该放下她立刻走人么?
可,这是他的地方,她只是暂居于此的过客,没有赶走主人的权利。
雨势渐长,小院的路面和花草树木均被打湿,洗去了浮尘,回归清亮的颜色。
收到信号的保镖小孙最先迎出来,走进客厅拿了一把黑色双人伞,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李嫂和下午突然造访并留下来用晚餐的的任姿洁。
车子停在楼前,叶春妮扭头瞟见满脸堆笑望着他们的任姿洁时脸色骤变,那灿烂的笑容如千万根针同时扎在她身上。
他现在事无巨细都要跟他妈妈汇报么?他演戏需要这么多的观众来帮忙鼓掌喝彩么?是觉得现在的她不够难堪,多找几个人来取笑她的蠢笨和天真么?为什么不让整个乔家人都前来围观?
她就知道他的保证和承诺全都不能作数,说好的不打扰不妨碍都是屁话!只有她最傻,还抱有最有一丝奢望。
叶春妮不知怎么就蓄起了天大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袭来。
不等乔喆皓手伸过来,她快速松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招呼也不打便往屋里走去,任姿洁递伞过来的手僵在半空中……
乔喆皓瞧见任姿洁也是满脸不悦,他与叶春妮走过的每一步都需要一个见证人么?
之前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话不敢说的乔佳情,现在换了一个更有分量更有理由存在的母亲……
乔喆皓迈着长腿下了车,小孙接过伞上前帮他撑着,看他把后车座上的购物袋一一码好。
任姿洁跟在身后欣慰道:“现在终于开窍了,知道要投其所好了,看来妈妈是小瞧你了……”
先后下车的两人均掠过她走进屋里,任姿洁丝毫没有生气,依然笑脸盈盈,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场景。
叶春妮没有换鞋子,蹬蹬蹬的上楼声不绝于耳。
乔喆皓紧随其后,楼梯上蹬蹬蹬的脚步声交替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