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喆皓大概也明白她突然的情绪异常是因为他妈妈的出现。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愿意费点唇舌去解释,与他毫无关联。他虽然再无期待,却不希望无端迎接扑面而来的污水。
叶春妮疾步如风,如逃难一样,没打算留下让他跟上来的机会。
就在乔喆皓只差几步追上她的时候,房间门“砰”地关起来,巨大的声响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上,刺激着紧跟上来男人脆弱的耳膜和心脏。
门被反锁,乔喆皓拧了几下门锁,顿时失去了整个下午的好脾气,相当烦躁地捶着门:“你哪来这么多小脾气、小性子?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清楚么?”
他今天表现得还不够好么?就换不来她稍微缓和一点的脸色、柔和一点的言语?
他没打算之后要过来叨扰、纠缠,最后的相处就不能稍微温情一点?
让他日后回忆起来都是她对自己冰冷的面色和为其他男人的伤心欲绝?
叶春妮酸软无力地倚靠在门上,摔门的动作仿佛耗尽她最后的气力,现在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被掏空,大脑发空。
可滚烫的泪珠划过脸庞,汩汩而下,无声而泣,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为了谁哭,可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乔喆皓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门上,没有任何回应,他强忍住一脚踹开门的冲动,喑哑而愤怒的嗓音传过去:“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开门!”
叶春妮强撑着身体,狠狠咬住下唇,抑制住哭腔,云淡风轻地回道:“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讲的”
若利箭发射而来,他规避不及,遭受重创。乔喆皓张嘴就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看了眼手提袋悻悻地说道:“你的衣服。”
叶春妮纤细的手拂过脸庞,擦着不停涌出的细泪,带妆的脸蛋儿有些花掉了,她提提唇角,心里憋出一声苦笑,淡漠道:“东西放在门口就行,衣服鞋包的钱我会记在那一千万里。”
乔喆皓像被射中脚背,忍不住要跳起来反击:“有必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我缺钱么?”
“你缺不缺钱是你的事情,要不要给是我的事情。衣服是买来给我穿的,自然不能用你的钱。”叶春妮嗓音平淡清冷,不仔细听分辨不出混杂着一点哭腔。
“叶春妮,你真是……”乔喆皓气得说不出话,全身肌肉紧绷着,拎着购物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抑制不住的愤怒像暴躁的狂龙狠狠将他裹缠,很快就要合二为一了。
“今天谢谢你这么卖力地配合我演出,作为回报,我会养好身体用最好的状态生下孩子。如果不够的话,你的演出费按照行情从那一千万里扣……”
叶春妮头高高仰起来,眼睛瞪圆望着天花板,努力眨着眼睫,眼眶润湿,泪悬空地滴落,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乔喆皓攥紧拳头,指关节发白,购物袋在被拽紧的绳子提拉得变了形。
“我们之间除了钱没有别的可以说的了,是么?”他对着门低吼,脸色如墨,愤怒的双眸燃成巨大的火球。
“自然,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么?婚姻、孩子都能被明码标记,何况衣物和演出?名师出高徒,我总算学会了。”叶春妮挽唇笑得灿烂,哭花了的白嫩的脸像被雨水打湿的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