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她确实不想跟他讲只言片语。
脸色恢复到平静乃至无情,叶春妮把签好的文件扔在沙发上,撇笑道:“扔在你脸上怕脏了我的手。”
上扬的唇角凝结住,布满血丝的瞳眸瞬间充斥起狠厉的光。
叶春妮不屑地勾唇,白眼扫过,推开了卧室门。
“协议不留一份?都放在我这里不怕我撕毁?”
“随你便,反正对你来讲也没有任何约束力!”
他只是给过她一次承诺不幸食言就给他订上了不守信用的标签,再也摘不下去了。
无所谓了,她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他真正的品行何如,就让他没脸没皮地活在她的世界里吧。
她不屑于留起来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遍他们一上一下的签名,仔仔细细装进文件袋里,攥紧握住,想要嵌进手心里。
事情比他想象得顺利太多。
他原以为叶春妮已经做好了各种应付他的准备,昨天还特意咨询律师各种抚养权的争夺事宜,又制定了很多后续的作战计划。
今天登门只是想要打响这场持久战的第一枪。
没想到首战告捷扭转了局势,她就这样全线崩溃、缴械投降。
他以为叶春妮早已从小白兔变成大灰狼,没想到在撕下伪装的狼皮后,她还是那只小白兔,连爪牙都是假的。
只不过,心已经变了。
心变了,就回不去了。
叶春妮重重摔上卧室门,抵在后面,泪水决堤,肆意流淌,无声咽湿掉她的睡裙。
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凌乱地攥着文件袋,在她关门的那一瞬心慌意乱,猛然起身,紧张地在房门外来回踱着。
他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孩子是他的,他应该要回来。
她伤他那么深,他不跟她计较,只是想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而已,没有要强制性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啊!
他说过了,等她生完孩子,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还给她付了酬劳。
这样大方的事情,他头一次做,也是最后一次。
想说服自己上次她只是做戏在威胁他,这次他又真的唬住了她,可他依然担心逼她太紧她会想不开。
如果她真的从六楼跳下去,他要怎么活?
叶春妮大力地拉开衣橱门,拿了要换的衣服,抽屉里拿出内衣狠狠推回去。
乔喆皓趴在门上,心跳出奇得快,旋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叶春妮慌张地拿着刚脱下来的睡裙遮挡在身上,嫌恶的眼神射向他,仿佛看见了最恶心的虫子,奋力地咬紧了牙关,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
他望着她没有遮掩住的小腹出神,他从来没有见过。
生命实在神奇,一颗小小的受精卵就这样在她的腹中一天天长大,以后会变成活蹦乱跳的小孩子……
叶春妮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心里作恶,扭身用衣橱门挡住换衣服。
乔喆皓不得不撤回视线,道:“有什么好遮的,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看过?身材那么差,谁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