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分别，在道别。

她还戴着他亲手戴在她手上的戒指，几十分钟前她还在憧憬他们未来安宁美好的小生活，现在只能够道别。

她说不出分别的话，此情此景更难张口。

她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有。

钱真是个可恶的东西。

乔喆皓讲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曾经也是被它驱使的一员，更懂世界上有太多人为财生为财死。

她不知道他多有钱，从他这几次出手的大方程度来看，逼迫两个家庭的财力还是有的。

办公室门被敲开，张乐迪还在握着没有回应的手机，以为叶春妮忘记挂断电话就走开了，接过小护士递来的检查单子，匆忙挂断。

机械的嘟嘟声打碎了她最后一丝念想，也侵吞了她最后一丝温暖。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找不到了，她的世界恢复到浓郁的黑暗中，从此寻不见一丝光明。

瞧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在同她生死与共的爱人生离死别一般。

这样的浓情蜜意，乔喆皓看不下去，胸闷发窒、头痛欲裂。

烟一口一口抽得很凶。

他一晚上没睡，天还没亮就来了小区楼下，站在灌木丛后等候。

很久很久之后，他看见了张乐迪匆忙外出身影，没过多久又拎了早饭上楼，好像证实了什么一样，心里更加烦闷。

有那么一刻，他想要直面张乐迪，把所有事情都摊牌，反正他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她不给他留任何后路，他为什么要给她退路呢？

在楼下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张乐迪进出自如当成了自己家？那样熟门熟路的感觉让他不爽到极点。

“十分钟到了，考虑好了？”阴郁的声音响起，打断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

“你有给我别的路可以选吗？”她挽唇轻笑，凄凄冷冷的神情。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听不出零星半点的愧疚。

“那就是了。”她轻声嗤笑，话语再也没有温度。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回去？”他说得很肯定，根本不想在问话。

叶春妮把沾满眼泪的厚厚一沓文件扔回去，重重砸在他身上。

“协议签了吧，双方都会有保障。”他不怒不恼，抽出最后一叠，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东西递给叶春妮。

叶春妮冷笑着接过来：“对你来说，这些会有约束力么？那天的保证书你也签了字的。”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收拾东西去吧，我们马上走。”

又一次签下“卖身契”，叶春妮起身扬手，想要把东西狠狠摔在他那张讨厌、丑陋、邪恶的脸上，又觉得无论如何都泄不了恨，手迟迟没有落下。

乔喆皓恢复到冷清的眸静静望着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意，已经做好文件砸在脸上的准备了，她却迟迟没有扔过来。

“怎么不扔，心疼我？”嘴角的弧度更上扬了，眯起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其实清楚说出来不过自讨没趣，这些话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到了嘴边憋回去他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