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手机被打翻在地上。
“反了你了!你这臭丫头,敢在我面前闹脾气了?”叶母的巴掌紧跟着落在叶春妮的胳膊和肩膀上。
叶春妮没有反抗,只是转身背对她,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她是她妈妈,被她打几下没关系,不要伤到她的孩子。
“够了够了,你知不知道心疼人?春妮这才刚流产没多久!”叶父厉声说着,急忙前来拉开。
“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连个男人都拴不住,留着她干啥?人家让你离婚就离婚,怀孕了不知道用孩子拴着他,就这么被人家像丢破鞋一样丢出来?”
叶母说了狠心的话仍不解气,手上的力气加重,连叶父也未曾幸免,替叶春妮挨了几下。
酸涩的眼睛瞬间湿润,充盈的泪水放肆流下。
做母亲的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真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还知道哭,怎么不跑到他面前哭,让他心疼你,让他可怜你,让他不要离婚啊!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现在好了,被人家扫地出门,躲在自己家里哭,没用的东西,你说让我们以后在这里怎么抬得起头?”
叶母见她流泪,更添怒意,扬着粗糙的手掌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有完没完啊你!这会儿说这些有什么用?整天在外面宣扬生了个省心闺女的人是你,现在怎么变卦了?”叶父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让叶春妮幸免于难。
“哦,我能想到她这么没用?我还以为她突然走了狗屎运,钓上个有钱人家里都能跟着享福了,谁知道一年时间不到就被打回原形,这麻雀就是麻雀,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叶母不依不饶,跟叶父吵嚷起来,灰头丧脸的叶春妮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屋里。
房门锁上,坐在桌前,泪水模糊掉双眼。
她大概有一个周没有哭过了,积攒的泪水很是丰盈。
伤她最深的从来都是她最在乎的人,比如生她养她的母亲,比如她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
一个用最难听的字眼,一个用最冷漠的态度,却都是世间最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戳向她的心口,刀刀见血,刀刀破洞。
仿佛,他们刺下去的时候不知道她会痛;仿佛,他们就是想要让她痛。
他们得逞了,她痛了,痛得直不起腰,痛得喘不动气,痛得再也忘不了。
抱着手臂趴在桌上,叶春妮哭出声,泪水漫过她的胳膊,流到桌面上。
外面的吵闹声仍在继续,还出现了摔东西的声音,这在她家里是极少听到的。她知道她的父亲在尽力维护她,不惜跟强势的母亲为敌。
叶春妮全身瘫软,疲惫到无力站起,也无力去拉劝,甚至无力阻止她母亲可能会给乔喆皓打电话。
即便打通了又能如何,他知道的和她母亲知道的无差,不过就是丢脸罢了,在他面前自己也没剩下什么脸面可以丢了。
何况,他很可能不会接……
乔喆皓近来的确不会轻易接听陌生号码,尤其是陕西打来的这些。
他讨厌决定被家里干涉,自然也讨厌所做的选择被别人家庭干涉。
他以为这段契约婚姻只是他与叶春妮的决定,别人无权干预。开始的时候做做戏无妨,结束的时候这些无所谓的人无需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