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县城大街之上,一张家老面店铺装裱一新,就等开张。
而转过两个街口的杜府内却是张灯结彩,锣鼓齐鸣,正是杜家公子与张家小姐完婚之喜。
院中大摆宴宴,熙熙攘攘,宾朋满座,潼关卫军中官爷,县衙内捕快班头,达官显贵,平民百姓,济济一堂。
夜晚宾朋归去,宴席散尽,杜逄飞老爷子神清气爽,虽饮酒无数却无醉意。主要是大患已除,心事已了,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唯一遗憾的是擒杀凶手的哪个黄面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恐怕今生无缘得见,乃憾事一桩。
后院小厅内饮香茗一盏,望红烛跳跃,杜老爷子独自一人在心满意足之余难免想到了奇门兄妹。
江湖传闻奇门声名鹊起,长江帮主吴子牛命丧渡口,不知今日我奇门中人现在何方。
突然就觉眼前人影一闪,愣神间见一黄面老者站立在自己眼前,杜逄飞慌忙站起,又惊又喜,正欲与老者叙谈一番。
却突然间见哪个黄面老者双膝跪地,附身而拜道:“杜爷爷,邗云之子风易飞,给杜爷爷见礼磕头!”
杜老爷子闻听,浑身颤抖,惊的嘴角发颤,老泪盈眶,双手相搀,“你,你,你真是云儿之子?”
小疯子沉足运力,恢复本来面目,再借净手水盆擦拭一把,转身来看,杜逄飞一把将其抓住,上上下下看了有足足一盏茶功夫。
“孩子,怎么是你啊,来此多日,为何不进家门?”杜老爷子慈眉善目埋怨道。
“爷爷,孙儿一入潼关便闻听凶案一事,更闻乃事关我小叔叔还被其所伤,便义愤填膺找寻真凶后再来叩拜您老也不迟啊!”
“你小子,快说说,我奇门中人现在如何?”
小疯子便将兄弟山庄一事前前后后诉说一通,听的杜老爷子感慨万千。
而后,小疯子问道:“爷爷,宋俞初骨灰可否送回华山?”
杜老爷子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想起来问道:“孩子,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功力如此登峰造极,可是孩子,哪宋俞初乃是华山二弟子,你为何将其击杀,如若把他生擒交给官府处置岂不更为妥当,免得华山事后知晓乃我奇门所为,岂不记恨?”
“杜爷爷,您有所不知,一则这宋俞初罪大恶极,如果被官府擒获,定是处以极刑,孙儿不忍心他受此凌辱。
二则事关华山声誉,就算官家不知其真正底细,难免墙不透风。
三来,爷爷您有所不知,宋俞初与您老打斗时所用的诡异步法叫璇玑步,是,是,是孙儿我无意间所领悟到的,也是孙儿传授给他的,为免此绝技被奸佞所得,则危害无穷!”
此番言语,惊的杜逄飞目瞪口呆,观那晚小疯子几招之内便将宋俞初擒获毙命,绝非其大言不惭,乃是真实,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让人怎不心惊。
“爹,您都辛苦一天了,怎么还不安歇?”此刻哪新郎官杜威见小厅内灯火通明,便说着话推门而入。
小疯子早就察觉有人接近此处而来,料想定是杜府家人,不然步伐不会如此散漫。
小疯子见杜威入门,突然示意杜老爷子不要多言,随即赶紧来至杜威眼前,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小侄风易飞,见过小叔叔,恭喜小叔叔新婚之喜!”
杜威进厅,见一俊俏公子正与父亲交谈,心中还猜疑是哪家贵胄,突然见哪公子附身而拜,弄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看一眼小疯子,再看一眼爹爹,不知所措。
“威儿,还不让你小侄起来说话!”杜威赶紧搀起小疯子,端详不止。
“威儿,我来跟你说,记得为父跟你讲过的我奇门第一神人邗云,你邗大哥吗?”杜威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位便是你邗大哥的儿子风易飞!”
杜威更是不解,一个姓邗,一个姓风。
“爹,这,这邗大哥,这风~”
“傻孩子,你忘记了你大嫂姓什么?”
杜威突然间恍然大悟,连忙近前拉着风易飞看个不停,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小疯子见杜威一身紫红锦衣,白里通红,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眉庭开阔,印堂发亮,双尾平直圆开,非吊非塌,乃一敦厚朴实之表,心眼里喜欢不已。
叔侄相见恨晚,亲切有加,寒暄一番后杜逄飞便催促回房,毕竟新婚之夜。
爷孙落座后杜逄飞问小疯子,刚才何意?小疯子莞尔一笑道:“爷爷,小疯子我之所以乔装打扮,依黄面人出入潼关,便是不想让您和杜府招来后患之祸,小叔叔不知此事更好。
您想,当年我父虽然有恩于华山,可是如今儿子却杀戮华山弟子,让人怎能不由恩变恨,所以孙儿我免除后患,乔装打扮,此事天下间只有您知我知,仅此而已。”
杜逄飞听罢连连点头,暗自佩服这小疯子果然做事周全。
次日晨时,早早起身,推窗见院中杜威在练习拳脚,小疯子趴在窗边看的津津有味。
早饭前,小疯子整理衣襟,再见过杜家奶奶,和刚过门的小婶娘,饭后,小疯子便提出此间事了,有离去之意。
杜逄飞毕竟人老多情,不忍刚见面便道分离,死活不肯,要走也待明天。
风陵渡口,一艘硕大客船行驶在黄河之上,滚滚黄河之水,顺流而下。
单说这日擦黑时分,客船停靠在开封府渡口。客船上众多客官相继三三两两,担挑背扛踏岸后分道扬镳而去。
一黄面书生,单衣儒衫,长发束缚于脑后,手中折纸长扇飘飘摇摇,夹杂在人群中直奔开封而来。
人流渐行渐稀,天色也渐行渐黑。平庸黄面书生行至官道旁一小小村庄,十几户茅舍人家,炊烟弥漫,想到开封府城门已关,还是寻地食宿为好。
小村倒是有家客栈,略显荒芜,除了客栈风灯能够识别以外,毫无生机。
书生敲门问询,店家欣喜若狂,开门纳客,施金钱自然饭菜备上。
酒至半酣,黄面书生客房休息,躺床榻之上夜不能寐,心中却在思忖:往来数日,不知三弟和奇门兄弟等的可是心焦,叶有神近来沉稳老练,陆胜木讷少言,鲁炎明更是攻于奇巧,司徒空明怕是技痒难免又惹事生非。
小疯子心如撞鹿,思绪万千。
直至半夜时分,小疯子才昏昏欲睡,突然一声微弱的兵器相交之音传入小疯子耳际之中,小疯子激灵一下翻身坐起。
无声无息来至半掩的格窗前,侧耳倾听,伸手借力,身形如燕子略食,轻飘飘便落在屋顶之上。
聚目力寻声望去,只见很远处有几天黑影正在打斗,纵然小疯子天目神功天下无双,也只能看到数条黑影,却看不清面目。
小疯子略一提气,身形如电,便向打斗处飞略而去,近前处掩在蓬草堆后,拨草丛观看。
只见官道之上有四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在与一个白脸俊面之人打斗正酣,四黑衣人个个出手狠辣,刀刀毙命,白脸人手中长剑也是不逞多让,剑招凌厉,出手如电。
再看那白脸灰衫人不多时便汗流浃背,湿透灰衣,那四个黑衣人看来也是经久沙场之人,使用四象车轮战术渐渐消磨白脸人内力。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急渐渐由远及近,那白脸人偷目观瞧,脸面上更是焦急万分,本来这四个黑衣人就如厉鬼缠身,却又闻讯赶来四个黑衣对手,看来今夜唯有拼死一战,否则不能脱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