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趁酒兴杀戮恒山宫(1 / 2)

除夕之夜,天降飞雪,杏花寨夜色之中飞奔出两条人影,一灰一白,二人犹如飞燕略食,在鹅毛飞雪中起起落落,直奔恒山而去。

北恒山半山腰处刚建起一座宫观,三清殿内供奉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法相肃穆,宝仪尊严。供桌之上香烛缭绕,青烟缕缕。

殿后通左右暖阁,东暖阁之内温煦暖人,暖炕之上有三个老道,年纪大约三四十岁,一络腮胡须,其余二人皆是净面,褪暖袍,着中衣,盘膝而坐,方桌之上美酒佳肴,正低声细语,似是在等什么人。

而西暖阁之内,却是另外一番美景,里面一男一女,欢声浪语,激战正酣,真没想到如此清净之地也是藏污纳垢之所。

而在这大殿檐椽之下附身两个身影,如蝙蝠倒挂,身似弯钩,注视着这殿内一切。

东暖阁内一人道:“值此除夕之夜,我兄弟四人难得聚首北恒山,可是四弟却被歹人制住,奇穴被封,形同废人,真乃遗憾的很啊!”

“可不是,我兄弟四人忍隐十载,眼看我天鹰教就要崛起中原,谁会想到在这北域荒凉之地也有如此高手。”一净面人道。

“二位师兄说的是,我等四人追随师傅隐身中原十数载,也难怪四弟如此难耐,平日我等假面尘世,笑脸迎人,枯木逢春叱咤风云之时指日可待,怎会半途杀出这么个厉害人物?”

三人正在叙话,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一稳一浮正向此而来。

房门洞开,步入二人,一老叟鹤发童颜,满面红光,一双鹰眼精光四射,身七尺,着道袍,别法簪。而身边却有一女子正笑吟吟挽其臂弯。

再看此女生的面如桃花盛开,眉如青黛,眼似一汪春水,含情脉脉,翘嘴轻挑,鼻翼如画。真乃人间美女,外披鹅黄翻毛皮氅,恰似天仙临世。

暖炕之上三个中年老道看的目瞪口呆,丑态毕露,嘴角流涎,直至哪白发老道咳嗽一声,才幡然醒悟。

仨道人赶紧下地见礼,叫声叩拜师傅,再道一声见过王仙子。

此老道乃是这北恒山三清观主名曰虚林道长,而其身侧哪未语还笑,尽显妩媚的女子正是王筱英。

刚才二人在西暖阁一番云雨,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原来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可气坏了廊檐之下一个人,便是独孤魔刀叶有神是也。

北恒山北风呼啸,廊檐下却怒火中烧,本来当听闻此地乃是天鹰教秘密集结之地,二人就心生骇然。而如今再见这王筱英又在此地现身,小疯子和叶有神惊恐万状,怎么处处有此女,此女到底是何人,与天鹰教是何关联,小疯子难免疑虑重重。

而叶有神原本就被哪王筱英国色天香之美所迷惑的神魂颠倒,早就将此女暗生情愫,心内再无旁人一席之地,而刚才方闻其声,今又见其人,简直气炸英雄肺,怒火中烧燎心扉。

一手抓住椽垣,一手便将身后青霖宝刀紧捏在手,突然间一只手将其按住,抬头看去,乃是义兄小疯子投来哪晦涩,同情般的眼神。

此时,透过风窗狭小缝隙传来话语道:“值此除夕,徒儿们不必多礼,我等也好好喝两杯。”随着悉悉落落几人相继入席。

“师傅,王仙子可是带来师爷密令?”

只见哪老道一捻胡须,道:“正是,师爷学究天人,通晓古今,先前灭凌云,挑崆峒,意在挑起武林轩然大波。

开年三月三便在崆峒山开宗立派,让我天鹰教派矗立中原,此事不久便会传遍江湖。”

一阵喝彩之声后,老道又讲道:“此乃师爷绝妙之计也,到时少,武当,峨眉,青城,昆仑等等各门各派必会倾巢出动,齐聚崆峒山,定然会派出精锐人物来剿灭我天鹰教,来主持这狗屁武林正义。

而他们却全然不知,各门各派中早就暗插我天鹰心腹,正好于崆峒山一网打尽那些自命侠义之徒,到时的中原武林我天鹰教才是真主。

如今北门在我们师徒手中,而西门法明损兵折将,西路堵塞。崆峒有师爷坐镇,乃高明之举,介时小王子统领鞑靼兵马可分此两路长驱直入矣!”

老道说完,便一把将王筱英揽在怀中,得意洋洋,大笑不止。

窗外叶有神本来就气炸五脏六腑,再见其道貌岸然之态,更是气的浑身颤抖,谁知气的钢牙咬的“吱吱”响了一声。

哪虚林老道虽然放浪形骸,却功力深厚,就听大喝一声“谁?”声刚出口,身形也腾空而起,破窗而去,身似流星,快似闪电。

谁知大殿外一片白雪茫茫,空无一人,哪几个徒儿也穿衣提兵刃而出,风雪中抽刀剑戒备。

虚林老道毕竟功力深厚,深知窗外肯定有人窥探,提功飞转,犹似凌空飞燕,飞转盘旋一周,只发觉白雪之上有一行淡淡脚印若隐若现,倘若不是仔细看,还真的难以发觉,随后在飞舞飘雪之中掩盖的踪迹皆无。

师徒回至屋内,虚林老道全然不顾他人,连哪绝美女神也抛到一边,喃喃自语道:“中原武林能有如此轻功者寥寥无几,会是谁呢?”

谁知身侧王筱英轻启朱唇,面如春风沐浴道:“听闻江湖中有一绝顶轻功之人,此人叫云中鹤,轻功绝伦,来去无踪,乃当今轻功第一人。”

“奥,难道是此人,来此何为?”

“师傅,江湖上确有传闻,弟子和四弟在南恒山也曾听闻,此人一般在江南之地常有出没,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买卖,依徒儿之见此人兴不起什么风浪来!”说话者正是首徒络腮胡须玉山。

虚林老道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为师所担心者乃是此人不知对我等所议之事知之多少,倘若被其传遍武林,我教密谋已久之大事岂不功亏一篑,到时师爷定会拿我等问罪。”

净面老道言道:“师傅,鸡鸣狗盗之徒,一般只是贪恋金银而已,此人据说喜好黄白之物尤甚。到时我等用金银收买则可,如若不然,可擒之,杀之。”

“你们知道什么,糊涂至极!难道你们就没想到玉衡被人制住奇穴一事吗?天下间何人有如此手法?你们不知这中原武林藏龙卧虎,隐士异人颇多,万万大意不得。为师近日来一直有一种不详预感,不知事出何由?”

只见哪络腮胡玉山唯唯诺诺道:“师傅您息怒,有一事未敢跟您禀报,怕您老责罚。”

“什么事,如实道来!”

“是,是师傅,是这么回事,前几日我与四弟到来,四弟觉这道观苦闷,便想下山找点乐子,谁知正碰到山下寨子上风大善人之子娶亲队伍行经山下。

四弟徒生歹意,便想劫些金银好让您老人家过个好年,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哪个清瘦老者出手制住了四弟的奇穴。”络腮胡子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虚林老道,见虚林老道脸色不温不火才敢继续道。

“四弟被人打伤,徒儿更加气愤,夜晚趁他们风家酒醉散席之后,突入风家想为四弟讨回公道,谁知风家来了一个可怕人物。”

“谁?”

“独孤魔刀叶有神。”

虚林老道闻听此言,吓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随即大变,怒吼道:“有一个老者还不够,你们还去招惹哪个煞星做甚?”

“师傅息怒,我们也不知风家会如此藏龙卧虎,只是想去为四弟出一口恶气而已,谁知会碰到此人,不过师傅,据听闻哪独孤魔刀叶有神是哪个老头的兄弟。”

谁知此言一出,虚林更加六神无主,不知所措,道:“会有此事,江湖传闻哪独孤魔刀叶有神刀法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没曾听闻他有什么兄弟啊!”

而一旁的王筱英此刻却冷笑不语,眉宇之间好似有一丝得意之色,轻描淡写的道出一句:“他还有一个兄弟,不过是弟弟,不是哥哥,据说已经葬身你们西门宗主法明手下,所以此人才大杀四方专找天鹰教麻烦!”

“奥,这个贫道早有耳闻,这独孤魔刀与我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到时会让他血债血偿。”

王筱英投来一淡淡微笑,令人陶醉。

虚林老道在暖阁内踱来踱去,自语道:“都怪为师我一时大意,料想这除夕之夜怎会有贼窥视,依我看来,此人绝非独孤魔刀,今晚来人踏雪无痕,功力在魔刀之上,单从轻功来论,此人身法与为师不相伯仲。步法怪异,轻快灵巧,根本看不出是出自何门何派。为师想可能是那个老者也说不定,哪老者飞石打穴,奇准无比,且内力分阴阳,既不相融,亦不相交,且这奇异内力游走在本条脉络,互不干涉。天下间有此等功力为师更是闻所未闻!真的骇人至极。”

虚林说罢,浑身直冒冷汗,众人闻听更是一脸愕然。

而就在此刻三清殿飞檐之下,飞雪之中又有一条灰色身影犹如飘雪一般,洋洋洒洒飘然而去。而积雪之上,见不到一个脚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杏花寨内,自从叶有神与小疯子二人夜探北恒山三清观后,性情大变。

全然不顾邗云探视,独自承受内心苦楚,踏灵虚步,璇玑步全力施展哪几式精妙绝伦的快刀三式,宛如一团光影,八方灵动,上下翻飞。

小疯子父子二人看其已至疯癫之态,也是摇头连连,正所谓多情总被无情恼,人世间唯独情爱一事无法言明孰对孰错,只得望洋兴叹,叹气而去。

西厢房内父子二人慨然而叹,邗父叹道:“飞儿,神儿被情所困,势必会铤而走险,非长久之计也!”

小疯子接话道:“父亲所虑极是,天鹰教西门宗主法明及座下四大金刚害其弟殒命峨眉,为报此仇,孩儿也顾及结义之谊传其三式刀法。然在其大仇未报,心肺悲愤之时,偶遇王筱英神仙临世,此女娇艳欲滴,宛如牡丹怒放却也是苦命之人。”

“奥,还有此等事?哪王姓女子是何来历?”

“爹爹,此时还是得从您说起!”

“为父与这妙龄女子素昧平生,怎会牵扯到为父身上?”

“爹,您听孩儿慢慢道来。想当年父亲与朝廷锦衣卫指挥使朱大人,联袂崆峒派众一举将天鹰帮精锐尽毁,其中巧遇紫眉山凌云榭提篮婆,因其援手才招致今日灭门之祸。

从此后天鹰帮隐遁贺兰韬光养晦十数载,羽翼渐丰,师爷携众用诡计投毒,先灭凌云后挑崆峒。

这凌云榭十二飞天仙子损去其八,其中便有孩儿心仪的飞天仙子花语柔,而那王筱英则是十二仙子之一的瑶琴仙子。”

邗云听罢,脸色惊诧不已,吃惊匪浅,喃喃道:“原来如此,那王筱英也是凌云榭的人呐!”

“是的爹爹,那王筱英一众姐妹被掳之后,受尽凌辱,饱受那师爷庞中岳棘手摧花之苦。我那结义大哥菩萨心肠,假意看中其美色救其脱离苦海。

孩儿却一直不明白,此女离开成都府后却突然现身西安府天鹰教罗刹门,今又为何在这北恒山三清观内出现,却又甘愿委身于那耄耋老道淫威之下。

事故孩儿才携恩施以援手,救其师徒,再建议凌云残余隐遁涪州。”

邗云闻听此语,沉默良久,若有所思后才道:“飞儿,如今你已年岁十七,已是长大成人,遇事也有自己独到见解。你做的对,为父依你为荣?

凌云榭师徒一行已齐聚涪州袁家堡,也是我等还人家一个人情。这王筱英放浪形骸,说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尽量协助其回归正途。

飞儿,为父观今日江湖,乱象已生,你我父子解除当日盟誓,以后你行走江湖,以后尽可放开手脚,行侠仗义,为父和你们哪几位伯伯姑姑便是你之后盾,如若还不够,再加上海南剑阁你姨母,还有北昆仑于良,亦苦你哪两位伯伯,总之,人活一世,当有建树。该杀则杀,该救则救,快意恩仇,也不枉世间走此一遭!”

此番话语听的小疯子心潮澎湃,凛然之气升腾不已。

邗云随后又忧虑道:“你与神儿联袂行侠,为父唯独担心哪叶有神手上功夫,据为父观察此子道门灵虚步已至炉火纯青之境,然道门天罡步法演变而来的这灵虚步法虽然来去无踪,快捷无比,可是总是循规蹈矩,三步九迹之法固步自封,而遇强敌也难以遁形。

而我观其偶尔脚踩七星,九宫八卦之步可以弥补此缺憾,但要教导其灵活多用,不要死板,人之双腿,万方可行,你要记之。

神儿致命之处乃是其内力不殆,如遇内家高手就算手中宝刀利刃也是败局已定。”

小疯子听之哈哈一笑道:“爹爹法眼如炬,此事我早就发觉,爹爹,此子轻功身法乃是一绝,虽然没有我太乙门步法如此玄妙,云中鹤的名头也是誉满江湖。

他所习练的乃是峨眉道门的轻功心法,如果再改弦易帜难如登天,再说此人骨骼体型,只能因人而异,练习移影三换之快捷身法,避其锋芒一途。”

“飞儿你言之有理,飞儿刚才你说什么太乙门乃是从何处听闻?”

小疯子猛然间记起峨眉山太乙门一事,便一五一十告知父亲邗云尽知。邗云闻听,惊的差点掉下下巴,闻知有此出处,心中一片坦途。

不知不觉,父子二人聊至掌灯时分,四处找寻叶有神一处用餐,谁知踪迹皆无。小疯子一拍大腿,暗叫一声不好,提轻功飞身而去。

邗云夫妇略一思忖,便知此意,平时用九门相术察觉这叶有神杀气太重,乃是煞星下凡,此子定然是含恨而去,意欲血洗北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