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丰拿着东西只能窝着躲着,像个乞丐一样露宿风餐。只这两人在跟着其他的乞丐寻了一破院儿落脚的。
平日里除了出去讨食,或装模作样讨饭打探消息的,他现在破院儿的门都不敢出,天天就窝在草堆上蜷缩成一团,给人一种他得了病的感觉。
不过哪怕他就算是出去,他也是挑个人少的时间或者晚上出去的,且都会在自己脸上多抹上一些锅灰,把头发给弄得乱七八糟认不出来才敢出门的。
他现在住的地方在小镇的边儿上,这里住着的多是穷人普通人还有乞丐。在这里大家都在为了明天的生计而发愁奔波着,每天有做不完的事。只要你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没有人回去留意你。
今儿一出去,路过巷子里的面馆,他便听见有两个人在议论着郑家的事儿。他慢下脚步,竖起耳朵听。
只闻那两个人说着郑家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但那些人实在是太狠了,只要是跟郑家有牵连的,那是一个没跑掉,全都各种原因死了。
另一个老头打断了他的话:“你懂什么的,人家本来没打算做得那么绝情的,不然等到现在。是那个郑丰,郑家的大公子。说是手里头握着什么东西,把那群人给惹恼了这才一怒之下灭口的。”
“唉,你说郑家那老太太,那些个死去的郑家人要是知道是这般引来的杀身之祸,你说她们会不会后悔。”
“只要越是大生意越是心大胃口大粗的。郑家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恐怕……”
钱这玩意儿说不准,只要你钱到位,能改变很多事情。人心叵测,你永远猜不透,摸不着的。
“要是我啊,肯定后悔死。钱哪是能挣完的,能跟那么一大家人命相比吗,够用就成。挣那么多,到最后两脚一蹬,还不是不能够带进棺材里去。所以啊,咱们普通老百姓还是有普通老百姓的好,至少日子平平安安,钱够用。”一老头捏着胡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另一个跟他一起吃饭的老头儿听了不屑的嗤了一声,听听他这一番话的。就知道是个没见过世面,成不了大事的人。
那老头儿不服气了,怼回去说咋的啦,难不成他说的哪里不对了。
“你懂什么的,你要真的过过有钱人的那个意思你就不会那么的说了。你要是家里有人重病,没钱请大夫抓药的,你就不会这么的说了。”
“嘿,你这人……”
后边儿两大爷吵了起来,而郑丰也已经拄着棍子,端着破碗儿离开了,没有再听。
他面色有些凝重,听到那两大爷的话他只觉得胆寒,也更为自己目前的处境而担忧。
只是现在出去容易吗?那些人是否会埋伏在外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的?
郑丰抬头望着天儿,明明头顶上的太阳那么的明媚,偏生他却觉得寒意脚起,前边儿的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见头的。
这几日但凡以往跟郑家有点儿交集又或者有那么不知道那跟郑家偏了了多偏的亲戚这几日过得那是心惊胆战。门儿都不敢出,要不就是出去了以后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惊恐之鸟一般,浑身皮都绷紧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吓得跟什么一样。
那模样,那动作把别人也吓得够呛的。
就好比,江家。
早前因为郑家的事儿,江家就变得低调起来。江海闲着没事儿也不出去遛弯儿跟人喝茶摆磕子了,沈氏也不戴着那些首饰出去给人显摆了,江诚也不隔三差五的和他的那些好友同窗出去游湖逛花楼了。
他们都找了个不错的理解或者说是借口,科举要来了。江诚要在家专心备考的,而他们需要照顾好人的。
结果马上江诚就要出发了,不想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郑家又是刺杀又是灭口的,一家子人听到时吓坏了,赶紧了关了门商量对策的。
江海就说这些日子别出去的,鬼知道那些人会不会丧心病狂的找但他们这儿来的。
真的是霉昏了,原本以为招了郑丰这个有钱的女婿是无比幸运的事情。看那彩礼给的,家里又有钱又有权走出去谁不跟他们打招呼树起个大拇指的。
结果这下整安逸了。
倒了让人看尽笑话不说,如今差点儿惹来杀身之祸的。要不是他们聪明,自请下堂的,怕是现在也跟那些人一样,命丧黄泉了。这哪里是福星啊,明明就是霉星。
自从江清月嫁过去后,家里就开始不太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