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儿亲事,你看看现在整得,门儿都不敢出去。”关了几天,江海又开始发起脾气来。
沈氏跟江清月坐在一旁做着绣活儿都懒得理他的,天天都要发牢骚,隔三差五就发一通火的,跟个炮仗一样,甚至于更甚。没点火自己都能炸的。
她们已经从最开始的破烦,吵架到现在的平静面对。
不然能够怎么样的,不能改变除了接受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家里吵吵嚷嚷的让江诚更加沉不下心来看书了,他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江海又开始闹起来。他烦躁的在床上翻了几个身,随后实在是受不了蹭的起来粗鲁的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的。
砰!
屋子的门突然被撞开,外头整闹着的几人顿时住了嘴,齐刷刷的望过来。
“诚儿,你这是干什么?”沈氏见他背着包袱的,顿时放了手里的活儿站起身看着他。
“科举的日子要到了,我这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出发了。”江诚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滩死水一般。
一听到他要走要出去的,这下不只是沈氏着急的,另外两人也开始慌了。
“去什么去,外边儿现在那么不太平的。现在只要跟郑家有点儿关系的,哪个不是躲在家里藏着的。现在满大街别说郑家人了,就是姓郑的那出门儿都得小心谨慎的。你现在出去,是不是找死的。”
刚才还在那里气鼓鼓的发牢骚,闹个不停的江海竟然是第一个出声反驳的。
“我跟你说,你可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谁都能出事儿的,唯独你不行。听爹的,这一次的科举你就别去了,等下一次你再去,稳妥些。”
这话能够从江海嘴巴里说出来,其实很是让人吃惊的。众所周知,一家人当中他是最盼望着江诚出息的,作为老爹的他走出去才有面子。
要说谁反对江诚不去都可能,唯独他,跟例外。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沈氏也赶紧的拉劝着江诚让他下次再去,这一次就算了。
外边儿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前段日子郑丰还在她们家住过,这村里村儿外都知道郑丰原来是他们家女婿的。
江诚这个时候一个人出去的,多不安全。
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收纳他们一行人,直接赶出去的。现在好了,没有哪一天是睡个安稳觉的。就是做梦都梦见有人拿刀追自己的。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江海瞪了沈氏一眼,转而继续对江诚说:“反正这次你就别去了,安心待在家里的。你课业好,秀才是稳的。就是今年没去,下一次也跑不掉。”
“是啊弟弟,现在外边儿那么危险,万一就赶巧碰上了可如何是好的。功名和命比肯定命更重要,没了命还谈何功名利禄的。”江清月也苦口婆心的劝着江诚。
去牢房里走了一遭,待了那么久,她悟出的道理就是命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再多的钱,再多的权,没有命,那都是给别人做嫁衣的。
左一句右一句的,本来心情就十分烦躁的江诚顿时一顿吼发火了:“够了。都闭嘴。”
极为好面子的江海竟然被自己儿子给吼了,顿时瞪大眼睛:“小兔崽子叫谁闭嘴的,老子也是你敢吼的。读了几年书都读肚子里去了是不是。”
疼爱是一回事,威严、一家之主的地位被挑衅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行了行了。”江诚提着身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摔,眼睛都气红了:“你们成天这样吵吵嚷嚷,弄得家里每天鸡犬不宁的。别说看书了能够安静的睡个好觉都难。就这样的,我还读什么书,不读了。”
静不下心,看再多的书都是屁用,没一个是看进脑子里的。原本他是信心满满,觉得那秀才就是囊中之物,现在……呵,能不名落孙山就不错了。
江诚扫视了他们一眼:“你看看你们现在成什么样,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让那群人来得了,省得像现在这样在畏畏缩缩过日子,跟窝囊废有什么区别的。”
说罢人怒拂袖,摔门回自己房间去。留下几个人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的。
其实依着江诚的脾性,他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这么冲动就走的。哪怕有一瞬间真的想那么做,不过都被他给压下去了,他又不是傻的这个时候出去。这么做一番也不过是为了威慑警告他们而已,至少让他得两天清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