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是最煎熬的,有了盼头,每天似乎都过得格外的漫长。但只要熬过去了,那就必定是晴空万里。
郑家的事儿并不曾多影响小镇,至多也就是给人添了一件儿饭后摆谈的闲事儿。
如今随着年岁的脚步声越发逼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忙活起来准备过年的东西。什么熏肉啊,腌肉吧,鞭炮钱纸这样那样的年货开始置办起来。
越近年关越天越冷,但街上景色却相反,每一天儿你都会看到街上摆摊儿的人日渐增多,且个个都背个背篓,里边儿装满了置办的年货。有些背上背满了,手上还提满了。
晚歌都买了不少,她不方便提都是直接让店家给送到铺子上,哪怕多给点儿银两也无妨。
最近杜春她们太忙了,开了两间铺面、请了两个人都还是忙不过来的。不过再忙,杜春下午都会过来的。
每每晚歌瞧了都让她这几日不用过来的,反正现在郑家的人都已经被抓了,也没谁会害她的。
“那可不成,谁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的。”杜春瘫坐在椅子上:“虽说没人知道这事儿跟咱们有关系的,可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尤其是那个什么江家,现在江清月进去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脑袋跟坏掉了一般,硬是死拉巴拉的跟他们扯在一起,然后干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得不说杜春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临年关,在书院的江诚也回来了。本来因江清月嫁入郑家的关系,江家的地位水涨船高。而现在因为郑家被抄家,所有人不管是主脉还是旁系只要和郑家有关系的,那就通通给抓起来了。
同样的,江家也受到了影响。以往江海出去那是春风得意,什么事儿不做,田都租出去了,整日游手好闲。反正有个女儿在大户人家的,还怕没钱花吗。
而沈氏更是穿金戴银的,每天儿打扮得漂漂亮亮,没事儿就去溜巷串门儿唠嗑的。并且人家都不跟那些穿着一般,家境一般的人打交道。她常去的都是村儿里家底殷实的那几家,可谓是眼高于顶的。
而现在郑家出了事儿,别说串门儿了,出门儿都难的。平日仗势欺人,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得罪了村里不少人。如今她一出去,那些人就逮着,上赶着的问郑家怎么了,她女儿怎么了,她们现在怕是难了哦。
那副嘴脸把沈氏给气得不行,脸都青了。
不过那些人所言并不假,郑家倒了,依靠的江家受到了重创。田地租出去,按的是十年,签了契约那种。
想要拿回来,行啊,按着三倍价格退换租金,当时把江海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被养大了胃口,大手大脚的花钱的两人,骤然的要节衣缩食,谁都不自在。尤其是面对那些青菜,竟然都吃不下去了。
江海看着桌上两盘青菜,眉头一皱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沈氏筷子一顿,眉头一皱:“你又发什么脾气的。”
两人的关系早已经是水火不容,相看两相厌的。
“我发什么脾气,你看看你做的这些,是人吃的吗?”
不过两盘素炒的菜而已,就不是人吃的了。
沈氏冷笑一声:“以前可没见你那么挑三拣四的。”
田地也没有,又不出去干活,如今还挑这挑那。还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岳父,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没了找女儿要就是。
如今没有官兵找上门儿就不错了,还想这些。
“不吃了。”江海怒起身,一脚踢开凳子大步走出去。
对此,沈氏眼神儿都懒得甩一个的,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
江诚到的时候正是半下午的时候,他原本的打着探望江清月的名头去郑家的。奈何时间有些不合时宜。
若是打着探望名字去,这个时间倒早不晚的,并不合适妥帖,面对的便是如此场景。
是以他还不知道郑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心情愉悦的回到村儿里。不想一下马车就碰见几个围坐在树下烤火的大娘。
“哟,这不是江家出息儿子吗,回来了啊!”
“我还以为谁呢,坐马车回来,奢侈得很,原来是江诚回来了,难怪难怪。”
半讽的话听得江诚耳朵疼。
“嘿江诚,你去看过你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