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有人问道。
“一路赶回,不曾歇息。一身风尘仆仆不适合前去拜访,打算择日再去。怎么,可是有什么事?”江诚昂首俯视着这群人,似是看蝼蚁一般,眼里皆是不屑一顾,懒得搭理的。
他是铁板钉钉的秀才,他姐夫是镇上有名的商户。有权有钱,以后江家的路必定是越走越远。
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的。
那些人一听江诚还没有去郑家,且看模样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顿时相互笑了。那笑声那模样就像是在笑话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样,让江诚脸色陡然一沉,怒拂袖背着书箱离开了。
刚回到家里,想要好生问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儿,结果院门儿一推开就听见里头噼里啪啦,丁玲咣当摔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又听见里头传来吵架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凝耳仔细一听。
“一个大男子汉如今不想办法做份儿工挣钱养家的,还成天坐着有钱人能。想吃肉吃鸡吃鸭吃这吃那,偏偏自己没本事还无所作为游手好闲的。还以为你自己是有钱人家岳父,还有人给你银子花的。”
对着江海就是一顿狂轰乱炸,她这些日子已经受够了。每顿吃饭不是挑你这里毛病,就是挑你那里毛病,家里有多少存银,他心里难倒没有点儿数吗。
就她们现在手里捏着的照江海的花法够多久,说是半年那都是给面子了。真要算起来恐怕三个月都坚持不到,自己还在那里横的,不清楚到底是谁给的自信。
“郑家送了那么多聘礼,咋的,你个臭婆娘莫不是私吞了。”
“滚,江不要脸的我告诉你。那些都是用来救清月的,是给诚儿科举打点用的。你要是敢动,老娘今天就跟你拼命。”
沈氏一听江海竟然在打聘礼的主意,情急之下竟然拿起了旁边的剪刀对住江海情绪激动道:“想动聘礼,你今天试试看。大不了,我拼了我这条命弄个鱼死网破。”
大概是从来没想过一向向崇端庄淑雅,也力求往这边靠的沈氏竟然会有如此疯癫的一面,江海都有些被惊住。
“臭婆娘,干什么,疯了啊你。”大概是从来没想过
“我是疯了,我被你给逼疯了。”
“有病。”江海瞪眼看着沈氏,脚却往后退,生怕自己离得太近了,沈氏突然就冲过来,到时候他躲的地儿都没。
砰!
就在两人对峙僵持之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两人齐齐看过去,却见江诚脸色阴沉的背着书箱站在门口。
“诚儿。”沈氏失声叫道,手里的剪子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江海见状立刻上脚踢飞,心里这才踏实了不少。
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的。沈氏懒得去理会他,她眼睛不好去看江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刚才的那些我都听见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江诚脸色阴沉:“我刚到村口便碰见几个人问我有没有去郑家,家姐如何的。”
“那群长舌妇,真是闲得慌。别人家的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的。”一听有人在外头嚼舌根子,江海气打一处。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啥事儿,还不就是靠山倒了,被抄家了呗。”江海气冲道,早知如此当初他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镇上有钱人不少,他女儿长那么好看用能够钓到一个。
现在好了,被抓了,以后就算是救出来坐过牢的,还是二嫁,谁还愿意要啊!
江诚不知江海心中所想,他眉头一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家怎么被抄家了?府衙里那位不是亲家吗,怎么,翻脸了?”
除了这个可能,他想不到别的了。
“哪能啊,那位啊听说也一起遭殃了。”那位当时就住在府衙里,是以人直接就在里头被抓了。至于抄家,也是抄了的。不过比郑家的稍微晚一点,稍微低调一些,至少动静没那么大的。看热闹的有,却没围观郑家的那么多。
“听说是贩卖私盐,草菅人命,官商勾结等等,反正一啪啦说也说不完的。”当时告示一贴出来,小镇又是轰动一场,哗然一片。
没办法郑家太会做人,平日里谁看得出来啊。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模狗样。
江海将自己打听到的关于郑家的事儿逐一说给江诚听,对于这个儿子他是爱的,骄傲的,自豪的。郑家倒了,江清月肯定是没戏了,而今江诚便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是以他跟人说话的口气都要温和一些,至少比对沈氏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