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你何时见九千岁在本小姐这儿讨到好过？就别操这份心了。”

接过身前丫鬟儿递来的通行令，少女淡淡道。

“可是小姐……”

馨兰嗫嚅了一下，竟是哭的更凶了。

虽说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可古代的女子大多早熟，有些东西，多少都清楚些，便是眼前少女脖子上的斑驳痕迹，就已是触目惊心，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胆寒。

九千岁不过是一个太监，留宿在一个女子的房间里，到底能做些什么？

联想那些流传在民间的关于一些阉人特殊嗜好的传闻，当真耸人。

“小姐，您以后还是少些招惹九千岁吧，他这样，这样对您，跟要命有什么区别啊……”

这般想着说着，馨兰的眼泪就像关不上的水龙头，泪珠儿哗啦啦的就落了下来，看着少女的眼神又是歉疚又是心疼，竟然有种老母鸡护着小鸡崽的感觉。

可不知为啥，看这丫头在眼前哗啦啦的哭，柳拾画是半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

嘴角微微一抽，柳拾画抚额，这小丫头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馨兰难道以为九千岁变态到让她脱了衣服在房间里自个儿上演活春宫整激情戏直播？

“你这小脑瓜子里成日都在想些什么呀！”

看着这小丫头哭的眼泪鼻涕大把抓的模样，少女略有些虚弱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笑意，素指戳了戳馨兰的脑袋，不由得含笑轻嗔。

“你还笑，你看看自己！”

见自家小姐还是一点儿也不当回事儿的模样，小丫头像是怒了，三步化作两步走到书妆台边上，气鼓鼓的将铜镜给递了过来，明晃晃的对着桌边神游天外的少女一照，少女那本应白皙无暇的脖颈上，那五指掌印以及斑驳的暧昧痕迹，触目惊心。

柳拾画本是随意一瞥，可猛然对上铜镜中照应出的模样，一双美目不由得微微睁大了些，然后一脸不忍直视的拿过搁在一边的刚脱下的披风，利落的将自己给裹了个严实。

“药煎了吗？”

别开视线，柳拾画将那铜镜放在了桌上，若无其事的问道。

“小姐还没用膳，不可服汤药。”

抽噎着拿过桌上的铜镜，馨兰一边说着，一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儿，整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

“那还不快去准备？”

柳眉一挑，少女似是不悦的呵斥道，面色不善。

自从那次离开太子府之后，柳家嫡女柳拾画已经很少这般呵斥说话了，如今突然如此，竟是惊了馨兰一惊，眼泪跟关了闸似得止住了。

“是。”

福身应是，小丫头又愣愣的看了自家小姐两眼，转身麻利的出了门。

今日不但九千岁古怪，就是连自家小姐都诡异的很，都拿捏着一副怪脾气，真不知昨晚二人到底折腾了些啥幺蛾子。

想到今早九千岁出来时说的话，馨兰皱了皱眉，暗骂了一句有病，接着便忙着热药吩咐人准备点心去了。

晨起的时候九千岁说啥来着？哦，说柳苏阳住在绾青苑不合适，还是搬出去比较好。哪儿不合适了？馨兰偏生看着那柳苏阳挺好，当初又是九千岁自己让人住进来的，真真的莫名其妙。

……

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阳光洒下，景色尤是怡人。

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平日里总是有许多舞姬拜访探望的琉璃苑门口，难得的冷清了起来。

“你说什么？昨天晚上九千岁在绾青苑留宿了？”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寂静，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妆容精致，回头质问之时，本该温婉的神色微微有些狰狞。

边上的丫鬟不由得抖了一下，应声道：“是。”

“你应该告诉我的。”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后，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慢慢开口，那双勾勒了精致妆容的眸子里，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伺候青澜姑娘久了的人都知道，她并没有众人传颂的那样温婉，并不是所谓的凌府最合适的当家主母。她要的，必须得到，她得不到的，别人休想得到。

而此刻，面前女子不过寥寥两句话，那汇报的小丫鬟便已经微微害怕了起来，“以往九千岁也经常在绾青苑留宿，奴婢看夫人也不曾拦着亦或者要奴婢告知，是以这一次也没……而且发现之时，姑娘您已经就寝了。”

“就寝？”

微凉的室内，女子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带着阴凉的森然感，“就寝了，你不会叫我的么？”

薄唇轻启，青色的舞裙迤逦，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缓缓起身，饶是寒冷如今日，依旧穿的极其的单薄，露在空气中的细软蛮腰像是丝毫不怕冷，伴随着动作，手腕和脚踝上的铃铛叮咚轻响，分外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