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来了个姑娘。”
门口拉客的女子笑了起来,一双狐媚眸子从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像是在算几斤几两可卖多少钱。
因为就算真的有女子来馆里寻男人,一般也都是女扮男装的。这个年代,更多的都是卖身求安身之所吧。
挑了挑眉,柳拾画低低笑了两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妓子道:“万花楼今天难不成不接客?”
接客?
那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这样妖娆好看的女子竟然是客,有些僵硬的笑了两下。
就这么个档口,却是把后边的男人给怠慢了。
“袖儿今天这是要逼爷去清风阁啊。”
身后逼近一股臭哄哄酒气,柳拾画敏捷拉着已经有点吓到了的馨兰往边上一躲,后头的男人便贴到了迎客姑娘的面前。
“哪里的话。”已是近深秋的天气,迎客的姑娘的衣袖却还是薄纱的,上前一步,一双手便摸上了那男人长满肥肉的胸膛。
此举显然取悦了那个胖男人,他淫笑着回头,却是注意到了站在一侧的少女。
火红面纱曼曼,精致的桃花眼妩媚狡黠,明明应是万种风情,却偏生透着点贵气。
鼠目眯起,长满横肉的脸上淫笑更甚,他不由自主的放开那妓子,上去摸女子的柔夷。
“你是新来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儿?唤声给爷听听。”
眼看着胖男人逼近,馨兰吓得发抖,却硬撑着冲上去恶狠狠拍开开了那猪蹄子,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
却是被身后之人轻轻拉住,不等那胖子发怒,柳拾画便推开馨兰,娇笑着迎了上去。
“公子这样可是没有姑娘愿意跟着走的。”她挑眉,眉眼道不尽促狭。
“这怎么说?”胖男人来这儿本来就是找乐子的,哪儿相信会没有姑娘愿意跟他走?却是色欲熏了头,想要凑近点,再凑近点。
柳拾画咯咯笑了起来。
边上有些进出的恩客们注意到了这边事情,零零散散走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那些经常来万花楼玩的男人,对谁是第一次见到的新货色,可是一清二楚。
勾起的红唇泛起一丝冷笑,柳拾画微微侧身,突然用力踹向那人的膝盖,胖男人显然没想到会有此举,膝盖一软,头朝下摔了下去。
“恩,勉勉强强膝跳反应。”拍了拍手,柳拾画嫣然一笑,抬脚狠狠踩在了胖男人的胯部,再是足下用力一碾,完美!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呼在喧嚣的庆舞巷响起,胖男人嗷嗷尖叫着蜷缩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面色苍白。
边上围观的男人们不由自主的觉得胯间一紧,一股子寒风抖了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事情亲眼看到,真好像自己被那啥了一样。
好痛!
看模样柔软的,竟是个悍妇。
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女单脚踩在胖男人的猪蹄子上,眉眼含笑温柔,“本姑娘今个儿可是来光顾万花楼的南风馆的,对你这种一身猪油满脸膘的男人可没兴趣。”
要说古代南风馆,可是比现代鸭馆儿还有趣的地方。
馨兰站在柳拾画的身侧,看着眼前这般画面,久久没能回神。这种事儿,她家小姐也能下的了手……
外头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里头,一个花团锦簇的圆球从歌舞依人的万花楼里滚了出来,满面的胭脂水粉,一身的香水味。
看到站在门口的红衣少女的瞬间,那圆球的滚动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停下,老鸨的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点头哈腰的将少女请了进去。
而万花楼外头的残局收拾起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不同于万花楼的胭脂水粉,娇笑嗔怒,对面的清风阁干净的门口只站了两个墨蓝色布衣的小厮。
婉转的歌声如黄莺轻啼,悠悠扬扬的传出来,在夜色里隐约绕了十八个弯,然后消散在了风里。
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陆陆续续走了进去,装的都是一副高雅的模样。
万花楼二楼的窗口处,一双眸子静静的看了对面一会儿,随即掩了窗,眉眼划过鄙夷。
嘻,装什么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不过都是些衣冠禽兽,死嫖客罢了。
窗掩上,帘落下,严丝密缝的连一点儿人影也无。
对面清风阁顶楼,阁楼的窗开的很大,风吹着鹅黄的帘子鼓出了窗户,在窗外飘飘遥遥的舞动着。
内里重纱遮掩,更是曼曼低垂。
甘醇久酿的酒香在重重纱帐间弥散,闻得人心都有些微醉。
“万花楼的严密一直都是这庆舞巷花楼的翘楚。”
视线从万花楼二楼的窗上挪开,衣袂紫竹细纹轻扬,男子缓缓走到桌子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