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着看,学会没?”柳眉一挑,柳拾画踢了身前神游的丫鬟一脚,觉得这丫头以后典型是古代的长舌妇。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落红是她自己作的假。
“学会了。”馨兰连忙点头,想想却又好奇,神秘兮兮的凑近说:“小姐,你觉得咱姑爷到底是不是太监?”
要是这九千岁真是假太监,权倾朝野,生的又俊,自家小姐可真就是捡到了宝。
“下去办事儿,少乱说。”她轻啐一声,将手里的舂筒塞进了馨兰的手里。
要是凌晔真的是假公公,哪儿来的胆子故意让人拿到假证据中伤他?虽然不知道目的何在,但她想着应不会像馨兰说的那样。
可是……
看着小丫鬟走出去,少女皱了皱眉,说实在的,她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种感觉,主要还是因为洞房那天看到的九千岁也会中春药的事儿。
天色渐晚,转眼便是入了夜。
古代的膳食柳拾画吃的还算是习惯,就是总觉得被关在这样的地方,空落落的难受。
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中药,又吃了点蜂蜜去苦涩,柳拾画从柜子里挑了件衣裳出来,便琢磨着怎么出去。
“小姐,今天姑爷不才说让小姐遵循三从四德,目前还不让出去么?”馨兰看着柳拾画,说道。
自从觉得九千岁有可能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开始,馨兰就开始一口一个姑爷,再不像之前人前人后两个称呼了。
这姑娘也不长点心,九千岁到了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会是假公公?
“嘻,他不让出去就不出去了?你家小姐自小看过女戒几个字?让本姑娘贤良淑德,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这点上她对原身也是十万个佩服,这么封建的社会里,原身还能如此特立独行,佩服佩服。
至于九千岁,她可是亲眼看见九千岁出去了的。
“可是……”馨兰还在担心。
“可是什么可是,姐问你,想男人不?”柳拾画咯咯一笑,笑的那叫一个邪恶。
噗!
小丫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以往就知道跟着小姐到处跑,看到中意的带着三五大汉就拿麻袋套,这种事儿,小姐都嫁人了,多做不好吧?
可是,女人嘛,嘴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是诚实的。
凌府外一个隐秘的胡同里,隔着胡同的那头街道熙攘热闹,这头角落里,一个小书童被人从半人高的洞里拉着站了起来。
“小姐,您前几天让我当了那些珠宝首饰不会是为了去万花楼吧?”将头上歪了的帽子带端正,馨兰有些摸不清方向的说道。
胡同里太黑,她连自家小姐的脸都看不清楚。
要是自家小姐当真这样挥霍,那开销可真是不得了啊。哪儿来的那么多首饰可以当?
“非也。”
黑暗中,少女的声音银铃般的动听,隐约素手捻起绢帕,两人从胡同里走了出来,顺着人流往最热闹的烟花地去。
“小姐……”跟在柳拾画身后的馨兰突然想起了什么,跑上去正要说,话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僵着脸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说话。
脚下就好像生了根,硬生生挪不动了。
她对上那双眸子,若含有一汪清泓,却被精致的桃花眼妖娆的含着,欲语还休,眼角一挑,便是桃色风流。
清风吹过,火红的面纱迤逦飘然,微微露出好看精致的下巴,再看那遮了面纱的面容,当真是淡扫峨眉眼含春。
夜色里,少女一身罗裙飘曳,穿的最是热烈的红色,衣袂红梅点点攀折绽放,浅色的丝带系腰,月色灯花映照,道不清的妖娆婀娜。
馨兰顿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当真是她的小姐?
“愣什么,赶紧的。”眼眸一瞪,柳拾画轻啐一声,朝最是灯红酒绿的地段走去。
小书童呆呆应了两声,又在原地磨蹭了一会儿,抬步追了上去。
庆舞巷,女子妖娆,歌舞温柔乡。
虽然名说是巷,可这条路却是宽广着,据说是因为一家名唤万花楼的青楼突然名声躁动,不知怎的,就拓宽了路,整条道上慢慢发展成了整个长安城最灯红酒绿的地儿。
此刻,万花楼对面,清风阁。
若要说整个长安最让人称道的花楼,便是这当了许多年死对头的万花楼和清风阁。
万花楼以妖娆露骨著名,清风阁反以高雅扬名,里头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歌善舞,温软有礼,不风骚,不拉客。
就是所谓青楼里的良家妇女。
切,没意思。
站在两家青楼中间,柳拾画瞥了清风阁一眼,转身走向了万花楼。
哪有人嫖娼去清风阁这种地儿的,那些男人就是喜欢吃这种高雅的套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