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还是她在幽州第一次见到殷九策时,殷九策给她的。她一直收着,没想到此刻会有作用。
城楼另一头的那位将军目光一闪。
此物别人或许没见过,但只要是跟随过殷九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玉佩。
能将此玉佩赠予的人,必定不凡。
领头者冷笑一声:“你说你是摄政王的人你就是啊?一个破玉佩能证明什么?给我抓住这个女贼,重重有赏!”
众士兵停顿了片刻,便又准备开始厮杀。
就在此时。
“住手。”
那位将军忽然出声制止,骑着马穿过城楼来到众人面前,仔细看了看虞稚手中的玉佩,确认无误。
“原来是车将军,此女偷盗柳家家宝,柳族长亲自下令捉拿,车将军应该不想插手柳家的事吧?”领头者看似恭敬,实则狗仗人势,言语间颇有优越感。
车将军平稳道:“这玉佩本将军见过,是摄政王的贴身之物。即是摄政王的人,必不会偷盗,门尉认错人了。”
虞稚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将军真是殷九策的人,否则就算把玉佩拿出来也无人认得。
郭大哥面露诧异,她居然是摄政王的人?那她去雍州作甚?
门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略作思索后道:“天下玉佩千千万,极容易仿冒,车将军不会认错人了吧?”
“不会。”车将军居高临下地凝视那只玉佩,“此玉质地奇特,世间无二,绝不可能仿冒。再者说,画像更有可能出错,不如门尉再仔细想想。”
“不用想了,老夫亲眼见过这个女贼,不会有错。”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只见城楼左侧的马车中走出了一名老者,老者衣着非富即贵,在仆从的簇拥下缓步而来,目光锐利地看向虞稚。
犹如利剑出鞘般的女子。
没错了,她就是王妃,就是烟儿书信中要除掉的女子。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柳族长。”
“车将军,老夫明白你的护主之心。但此女贼狡猾非常,不可相信。”柳族长一步步走过去,沉声道,“玉佩也有可能是她偷窃之物,若车将军就这样放过了女贼,岂不是让摄政王殿下心寒?”
闻言,车将军明显有了疑虑之色。
虞稚眯了眯黑眸,看来柳家人已经商量好,不置她死地难以收场了。
僵持之下,柳族长微微一笑:“不如这样吧,先将此女暂押牢狱,车将军休书给摄政王。得到摄政王的命令后再处置,您看如何?”
既然柳族长已经退让了,车将军便不再坚持,只是说道:“请柳族长保证她的安全。”
“车将军大可放心。”柳族长点了点头,又对虞稚道,“你是想继续生死困斗,还是等候消息呢?”
这很明显是阴谋,待虞稚被送入牢中,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即便殷九策彻查,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郭大哥和鸣珂都在等待虞稚的决定,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但只有她想走,他们一定拼死一搏。
虞稚的眸中掠过一缕深思,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先束手就擒,静观其变。
三人放下武器,立刻被五花大绑押入牢狱。
阴暗森凉的大牢中,铁链声哗啦作响,狱卒将他们三人分别关在三个牢房中。牢房的栏杆是手腕粗的铁柱,任谁武功再强,没有钥匙也逃不出去。
虞稚被押进去时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发现有两间靠角落的牢房有后窗,从后窗逃走便是通天大道了。
“砰!”
狱卒把她推入牢房,重重关上铁门,锁上锁后正打算走,连忙又躬身行礼,“柳族长。”
柳族长缓步走过来,深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虞稚脸上,抬手示意狱卒下去。
待狱卒离开,柳族长才装模作样地作揖:“见过王妃。”
脏污的牢房中,虞稚仍旧泰然自若,声音平缓而清冷:“早知道你们消息这么灵通,我就绕道走了。”
或是易容。
都怪她懒,或者说……一直有心事,没想到这么多。
“这都是天意啊。”柳族长负手而立,笑得怡然自得,“不知王妃可还记得杖打思妙的事?噢,您贵人多忘事,怎会记得这样的小事呢,只要老夫记得就好……”
“啪,啪。”
柳族长拍了拍手掌,便有几名狱卒搬来长凳和木杖,搁在不远处的行刑之地。
牢门再次打开,两名狱卒把虞稚压出来,夺走了那块玉佩。
“果真是好玉啊。”柳族长把玩了几下,在虞稚的注视下交给另一名女犯人,扬声道,“此女才是今日在城楼抓到的犯人,都听清楚了吗?”
狱卒齐齐颔首:“是。”
“而这个女人……偷盗柳家家宝罪不容恕,先打个五十大板,看她能不能活下来再说。”柳族长目光狠辣,笑着捋了捋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