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族长柳族长!那个女贼跑了!”
家仆急匆匆闯进书房,正在写信的柳族长大惊,扔下毛笔就赶往牢狱。
狱卒们都在刑房外探头观望。
三名狱卒倒在血泊中,皆背部中匕首,直中要害,一招致命。
更令人恐惧的是,三人中伤之地在同一处,分毫不差!仿佛是用尺子量着刺入,精准得可怕。
柳族长赶到,狱卒纷纷让开道路,让柳族长看到刑房中这不可思议的场景。
只见柳族长错愕地怔了怔,眼角的青筋抽动,愤怒和不安一同涌入心头,咬牙吩咐:“把他们带下去秘密埋了。”
是他轻敌了。
他以为王妃最多就是脑子聪明和胆识过人,没想到她还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他不该只让三个人监刑的。
本以为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没想到却坏了事!
柳族长又吩咐人清理现场,阴鸷的目光扫过所有目击者:“此事你们要烂在肚子里,不要再说女贼跑了,那名女贼分明还在牢房中。”
“是是是……”
狱卒们连忙点头。
刑房中的血刚被擦干净,外面便又响起火急火燎的脚步声:“不好了!不好了柳族长!摄政王驾到,正往牢狱而来,要面见女贼!”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难不成逃跑的那个女子真是摄政王的人?而且分量还不小,不然摄政王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柳族长就觉得四肢发凉。
大齐最有名望的一批老世族掌权者进入王宫,摄政王说杀就杀了。铁血手腕,令人胆寒。
若让摄政王知道他杖打了王妃,还不把他挫骨扬灰?
“老夫方才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泄露出半个字,老夫杀你们全家!”柳族长一边恶狠狠地威胁,一边快速离开牢狱。
他堂堂族长身在牢狱,必会被摄政王怀疑,必须快点离开。
然而。
就在柳族长刚踏出牢狱大门的刹那间,殷九策就踱步而至,冰冷幽寒的目光微睨,霎如跌入万丈深渊般窒息颤抖。
柳族长浑身一抖,连忙跪地行礼:“柳氏族长参见摄政王殿下。”
殷九策衣袂上带着仆仆风尘,眉目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漫不经心地问:“族长在狱中作甚?”
“臣……”柳族长磕磕巴巴地道,“臣来此亲审几日前的杀人案……”
“最好是。”殷九策慵懒森凉地扫过柳族长,绕过他向牢狱中走去。车将军和莫玄挡在外面,迫使柳族长也跟着进去。
柳族长收拾好心情,强作镇定地道:“难道那名女子真是殿下的人?”
顿了顿,见殷九策不语,便又改口:“臣这就带殿下去见她。”
柳族长将殷九策带到那名女犯的牢房前,清了清嗓子说道:“把头抬起来,让殿下好好认认。”
殷九策眯起狭眸,这女子不用抬头,他就能知道她不是虞稚。
但……这女子手中的玉佩,的确是他亲手交给虞稚的那只。
跟他玩儿调包计?
女犯慌里慌张地抬起头,在对上殷九策的目光时抖得跟筛糠似的,哪里是那个在城楼前处变不惊的女子?
车将军立刻道:“殿下,此女不是城楼前的那位。”
“怎么会?车将军莫不是离得远看岔了,此女就是在城楼前闹事的人。”柳族长叹了口气,“可惜同她来的那两个人跑了,不然就能证明了。”
“那两人誓死保护此女,又怎会丢下此女不顾?”车将军皱起眉头。
柳族长笑了笑,反问道:“夫妻都得大难临头各自飞,又何况是主仆呢?”
殷九策凝视着那块玉佩,将手伸入铁栏之间,薄唇微启:“给我。”
女犯立刻跪行几步,双手呈上玉佩。
“看来此女不是摄政王要找的人,玉佩也是偷盗之物。”柳族长冷眼扫过女犯,恭敬地道,“殿下就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事给耽搁了,寻人要紧。”
绝不能让摄政王找到王妃,否则整个柳家都得遭殃。待摄政王离去,他便派人去追,势必要了王妃性命,让她永远闭嘴!
车将军还是觉得不对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殷九策忽然向刑房踱步走去,立在刑房门口仔细环视四周。
虞稚杖责过柳思妙,柳家一向心高气傲,怎会不以牙还牙?他们捉到虞稚,必会对她用刑。
只可惜,刑房本就杂乱不堪,看不出什么端倪。
柳族长看得出殷九策心有猜测却找不到证据,不禁暗暗勾起唇角。
就算摄政王可以操控年幼君主手握大齐王权又怎么样?在柳城还是他们柳家的天下。只要他一声令下,摄政王查破头也不会有头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