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界,传奇世界,天之域,无论称呼如何改变,这些世界都指向一个,一个凡人仰望的——天阶魔法师。
学院长缄默许久,巍岳如山的压力朝他袭去,草帽在无声无息间化作齑粉消散,露出了沧桑的华发。
“好。”当万花筒的世界几乎将他吞噬之间,学院长才憋出一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悬即话锋一转,在万花筒的瑰丽颜色下,说出最后的请求,“那位留级生,让他留在学院里,直到他自愿离去。你能做到,我就让贤。”
“好,好,好。”青黄袍服老者意气风发,道,“我以佩恩·沙索斯的名义起誓,绝不会主动找留级生的麻烦。”
年迈的学院长闻言,终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出枯槁的双手将衣领撩开,不满老年斑纹的脖颈上悬挂着一颗繁盛树木状挂件。
树木中央是镂空的孔洞,孔洞像是某种门扉的锁眼,锁眼中的银色能量自上而下不断流淌,沉重的好像要穿透一个世界。
他颤巍巍地取下挂件,推搡到桌面上。
“记住你的承诺。”这是学院长在消失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声音沧桑寥落,唯独有一份倔强死死曳在喉咙中,将他燃烧成鲜衣红发少年郎的模样。
刹那间,六个世界中,有幽深的烛火肆虐,破碎成镜,残烛镜像凝成的巨龙咆哮出至上龙威,将魔纹魔阵魔图乃至更为高深玄奥的存在一并剥落摧毁。
只听万千世界坍塌奏响一曲挽歌,整个会议室扭曲变形着消散归寂,六位天阶魔法师站在空旷隔绝的楼层顶端,脸色凝重。
“阿尔法学院长,莫非已经踏入了”一位宫装美妇人痴痴地说道,心中对冒然站队的愚蠢行径产生了一股久违的不安。
“呿,老不死的东西。”佩恩意念一动,空间中顿时出现一个土黄色的球体,球体中树状挂件正静悄悄悬挂在中央,银色的纹路映出翠绿的山峦。
他垂涎的目光流连忘返,语气近乎偏执狂妄,“等我掌握了‘母亲树’的力量根源,早晚能追上你,然后超越你。”
“散会。”他挥手抹去球体,宣布道。
火幽谷。
始祖凤凰用赤色火焰精妙地烘烤着新鲜的食材,星尘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脚趾却不由自主地打着架——将他内心的不安彻底暴露。
两人自从打了个尴尬的照面后,维持着这份微妙的姿势已经过了很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绫儿姐”
“小尘”
两人默契得连抢白的时间都一致,然后双双沉默。
屋内气氛捉襟见肘的可怕。
最终星尘咬紧牙关,抱着‘壮士赴死’的决绝心态,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早上的事情,”平日的伶俐口齿变得磕磕盼盼,说出一句完整话语所需消耗的勇气在此刻不亚于邯郸学步的幼童,“那个,怎么说呢”
“不要说了”始祖凤凰轻声呢喃,宛然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手中火苗罕见地失控了一回,将食材烧成了一堆焦炭。
“啊,哦哦。”星尘窘迫地点了点头,为了避免再一次迎来尴尬,他继续说道,“魔装我以后会尽量少用的,昨晚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随即,他又想起了重要的事,赶忙补充道,“还有,你也尽量少用治疗法术,魔装的后遗症会自行恢痊愈,但治疗魔法的不会。”
这回始祖凤凰又不开心了,准确地说是有点委屈,她气鼓鼓地回过头,青丝垂在脸颊边,剩余半边脸上的神情像足了倔强的小猫咪。
一字一顿,说道,“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