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耀在生机盎然的火幽谷中,在雕花窗格间隙中投影到地面上,形成光暗分明的九宫图案。
星尘伸着懒腰,从幻梦中苏醒。
这一夜他睡得很沉,但也十分心安。
胸口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凸起的指关节也渐趋平坦,疼痛感更是像胆小的野兽一样窜逃回了密林深处,一些都在朝康复的阶段发展。
他歪过脖子,发现绫儿姐不知何时早已起床不见踪影。
“还是去道个歉吧。”星尘挠了挠头,昨晚一幕幕场景浮现。
其实比起道歉,他更应该道谢。但星尘总觉得两人之间如果说出谢谢之类的词眼,未免显得太过隔阂。
星尘起身,准备收拾裘毯。
木门毫无挣扎地发出嘎吱之音,晨风裹挟阳光,与曼妙的人影一同,明晃晃地来到木屋内。
一席白色丝制连衣裙的始祖凤凰挽着精致的手工木篮站在门口,木篮内放着样式各异的药草,露珠留恋在叶梢与花瓣之间,尚未完全滴落。
迎着风的星尘忽然觉得体感温度比平日要凉爽几分,就如同置身在瀑布底下修行时一般,与自然界亲密接触。
亲密接触
他脸色骤然变得古怪起来,眼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几乎夺出眼眶,挣扎着向下方看去。
晨光中,一丝不挂的上身迎风而立,孤单萧瑟的内裤坚守着青年为数不多的尊严。
霎那后——
始祖凤凰的脸颊,烧成了天边的云霞色彩,她捂着脸仓皇地逃出小屋;星尘窘迫地缩回地铺裘毯中,瑟瑟发抖
帝都,普瑞斯托。
学院依旧是那个学术氛围隆重的学院,学子们也依旧躺在训练场下方的绿荫草坪上小憩,只是透过望远镜状的圆柱建筑顶端,远空的太阳披着一件件乌云衣裟。
恍似学院最近的变故,令人忧心忡忡——
往日学院秉持的散漫自由风格被权利钳制,晦涩的阳光中带着灰蒙蒙的尘埃,似乎在昭示着扑朔迷离的局势变化。
校董重选会议。
七位魔法师围绕在古朴圆桌旁,神态各异,有的悠闲如闲云野鹤,有的暴躁似荒野蛮夷,有的目色深沉如渊令人无法窥探,更有的心怀鬼胎谋求一己私欲。
“学院长阁下,恕我无法赞同你的办学理念。”一位青黄色法袍的老者开口道,话语间除了深深的蔑视,更多的是傲慢与不屑,“自由散漫的学术氛围,轻易向学生妥协的教授,无穷无尽的学院庆典。”
在他面对的正前方,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头戴一顶破旧草帽,缄默不语。
“今年帝国的学院大比上,前百强就争取到了十个名额!”见学院长不说话,青黄法袍的老者变本加厉地贬低道。
“现在外界对普瑞斯托的评价有多恶劣,你考虑过吗,学院长?”
“依我之见,普瑞斯托不是在培养优秀的魔法师,而是在培养整个帝国的笑柄!”
“哦,说到笑柄,我差点忘了,”老者顿了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据说贵院还有一位留级生,留级了4年还是5年来着?”
“难不成堂堂帝国第一学院,还有闲心去客串垃圾收容所?”他开了个不算幽默的玩笑,却引来一阵附和与叫好声。
“表个态吧,学院长阁下,是主动让出位置,还是狼狈不堪地下台。”
一双双眼睛齐齐扫向学院长,空间中的威压陡然上升到难以承受的高度,实与虚的界限层层断裂,万花筒般的色彩中藏匿着无数个鲜活的世界。
世界皆尽由魔法构成,下至百姓所用的照明法术,上达移山填海的上古秘法,魔力的纹路魅惑的与最性感的舞娘一样,令人穷极一生都心生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