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纳闷不已,完全搞不懂绫儿姐生气的点在哪儿,还凭着一股憨劲欲图问个究竟。
此时,凤凰脸色倏然变化,眉间眼角间满是忧心神色,一对凤眸瞭望向火幽谷的上空。
“怎么了?”星尘沿着她的视野望向远方,却没看到任何变化。
“森林在哭泣,有人在漫无目的地屠杀魔兽。”绫儿闭上眼,痛苦的情绪与森林中的哀嚎逐渐融汇,两者的思维交织,突发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森林中。
土黄色的风沙融成百里之长的绸缎匹练,以一众人群为起点,朝森林中肆虐挥下。
柔软堪比稀泥的匹练轰击到森林中,发出绵延千里的破坏音波,土地败叶腐枝皆是被溶解成最原始的尘埃状态,规避不急的弱小魔兽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便是完成了从生灵到尸骸再到齑粉的蜕变。
密林从中,如是被巨龙碾过,一条通幽曲径被蛮横暴力地铸建。视野尽头,是断崖与高峰的交界点,不曾展现在世人眼中的景象此刻被一览无余。
“你说的那小子,真的就躲在这山林中?”青黄法袍的老者手持盘龙状魔杖,站在百里外,手中魔阵变化出凡人不可比及的瑰奥形态,将与苍穹齐肩的魔力洪流倾泻而出。
“是。”佩斯的脸色中除了尴尬与愠怒,还有明显的抵触情绪。
“哼,真是没用,基础级的魔法师都能把你打成这样。”佩恩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与废物无异的孙子,说着恨铁不成钢的训诫话语。
他的确是个极为护短的人,否则也不会一怒之下要翻遍整座山来找出伤害孙子的元凶。
但佩恩并不会因此而忽略孙子的种种劣迹行为,尤其是当他从普瑞斯托回城后,听家中管家说起孙子近期的斑驳劣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骂道,“你除了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能做什么?沙索斯家的脸面就是被你丢光的!”
“赌博,杀人,抢劫,跟一群女表子寻欢,”老头子佩恩吹胡子瞪眼,细数着佩斯的种种劣迹,“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个孙子!”
“老爷,您少说两句吧,少爷他还小,等长大了就懂事了。”望着脸色逐渐阴沉的佩斯,兵士队长泰诺赶紧为少爷求情道。
但佩斯显然也是个暴脾气,他一掌推开身旁扶持的侍女与佣兵,指着佩恩的鼻子大骂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是有娘养没娘教的孽种,但你别忘了,你们当初为了要延续沙索斯家族高贵的香火,对我娘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佩恩被佩斯指着鼻子一顿臭骂,不由怒从心升!
他气得身姿直发抖,内心的暴怒再也抑制不住,扬手一掌扇在佩斯的脸上。
可扇完,也就后悔了。
浓腥的血液决了堤般的从嘴角溢下,下颌骨被打得扭曲变形,佩斯不怒反笑,道,“爷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让我下地狱去孝敬我娘,让沙索斯家族绝种更好!”
“你没这个本事的话,那我今天就他x的告诉你,沙索斯这个家族,早晚会由老子我亲手葬送!”
“你你,你!混账!”佩恩只觉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天灵盖内弥漫着浓腥的血气,苍老的脸颊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
‘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还真说错了,老子我不仅是混账,老子我还是人渣!”佩斯不知是自嘲还是在耿耿于怀曾经的纠葛,笑得狂傲放肆。
爷孙两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谁也奈何不了谁。
兵士与侍从也不敢斗胆插嘴这敏感的话题,尽管他们都知道佩斯母亲的死与佩恩的独断手段脱不了干系,但给他们一万个豹子胆,也不敢去乱嚼舌根。
兴许是内心对佩斯的母亲仍有几分愧疚,佩恩在僵持了片刻后,不耐烦地对一众人挥了挥手。
“继续前进,翻了整座山也要把那小子找出来。”佩恩留下一句话语,便是率先踏空而行,虚空被扭曲成了满地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