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茉被那个人用尽各种手腕疼爱狠了。
她一早上都脱力,在床上晕着睡意。
黄栗来找她,在沙发上看枯燥的马术杂志,简直若坐针毡。
她心不在焉的,总关心姜嘉茉的情况。
黄栗来回在房间踱步:“我和阿寅在外面陪你,有什么想吃的记得说。”
陈景寅又
拿出那叠发黄的报纸开始研究。
他咬着面包,用笔勾勾画画的,叮嘱道:“你订好机票了吗。”
黄栗端着找客房服务,送来鲜牛奶:“放心吧,我什么都收拾好啦。”
待牛奶加热好。
黄栗来到卧室:“嘉嘉,把牛奶喝了。你坐起来,喝点热的。”
从顶上散落下来的蚊帐,影幢幢地勾勒出一个窈窕绰约的人影。
姜嘉茉黑发散下来,语气很轻地:“嗯,辛苦你操心了。”
她窸窸窣窣的磨蹭着。
半晌,她才伸手,从床头案几上端走牛奶。
黄栗这才注意到。
纱帐里探出的皓白手腕上全是吻痕。
姜嘉茉软绵绵地倚在枕上,纤细的双腿横陈裸.露。
她弱不胜衣地拢着裙子,滟滟的美,脖颈有一圈青紫的掐痕,简直让人心颤。
看见黄栗的眼神。
姜嘉茉害羞地掩住。
她言不由衷,捂着眼睛解释道:“……蚊子咬的,所以才把蚊帐放下来。”
黄栗笑着敷衍,说:“……是是是。”
她腹诽道,蚊子还能弄出掐痕来。
她太漂亮了,苍白孱弱的身体却足够昳丽秾艳。
还渴肤离不了男人。
怎么看都像是妖精变的,能把男人钓到失魂落魄。
这才是裴京聿临走前,非要把纱帐放下来的原因吧。
不愿意她被别人觊觎。
黄栗在一旁调看行程,等姜嘉茉自己穿衣服。
她语气温柔,规劝道:“嘉嘉,你身体太差了。”
“导演他们在横店等你,录完《只影向谁去》的宣发视频回来。”
“你每天都要跟着秦媛他们几位护理师,做孕期瑜伽操。”
“等八九个月了孕晚期,耻骨,尾骨都会疼,你骨架小,哪里招架得住。”
姜嘉茉垂着睫毛点头。
她红着脸,痴痴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在腿上的吻痕处抹保湿。
一副被裴京聿勾走了魂魄的样子。
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她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发着光。
置顶的最后一条消息,是裴京聿给她准备了早餐后的叮嘱。
她含羞带怯地回他:“知道了,哥哥。”
“好想你。”
对方回复道:“想吃小狗的水,吞掉。”
这条姜嘉茉没讲话了。
他短短一句话。
她想起昨天不堪的情.事,躺在床上脸红一整天。
黄栗突然恶向胆边生。
她手掌在桌沿边隔着,抬手拿起姜嘉茉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操作。
顶上是裴京聿的对话框。
黄栗:“你难道不知道她体质弱吗。她没力气动,不爱做瑜伽,你就要陪着她鼓励她。”
黄栗:“你还在外面搞事业呢。你老婆才是你最大的事业!回来守着她才是正经事。”
黄栗:“她宠着你,你自己还要再克制一点知道吗,孩子七八个月很容易早产……”
姜嘉茉选了一条挡痕迹的挂脖长裙。
剩下的留给化妆和造型师,用遮瑕掩住。
姜嘉茉观察到黄栗在用手机聊天。
她慌忙支棱起来:“他好忙的,不要提要求了。”
她歪着头红了脸,用瓷白的手臂抱着膝盖:“……你赶快在那人看到之前撤回掉。”
黄栗怕她抢,抬高了手机:“你不是离不开他吗,就要讲出来。”
她提醒道:“你还想不想他抱着你,涂抹妊娠油了!”
“孕后期他就应该伺候着胎教,教授宝宝学点知识,赢在起跑线。”
她的一句话,让十级迷恋那人的姜嘉茉,陷入深思。
姜嘉茉妙目宛如流波,潋滟地亮起来:“那你看看,他有回复吗?”
她忐忑又期待:“……谢谢你呀,阿栗。”
黄栗正不安,忽然掌下传来震动:“他没回消息,但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她把手机递给姜嘉茉。
姜嘉茉坐起来,心底忽然开满春樱,簌簌散落花瓣。
她紧张地捏着电话,小声说:“喂,老公。”
电话另一头。
裴京聿勾着笑。
他没什么良心,轻佻诘问道:“行啊,现在谁都看到了,我想吃小狗的水儿?”
姜嘉茉望着走到窗边的黄栗,脸色酡红:“是你先讲浑话的。”
她颤着睫毛:“你要是守规矩,没人知道你私下里像个涩情狂。”
“黄栗不是外人。”
她剔透的一双白脚踩在地上,想往浴室挪。
姜嘉茉眼梢动着:“……你可以当做没看见,我超独立的,不想过度要求你。”
电话那头,裴京聿闷笑了几声,暧昧又轻佻地传来听筒这边来,把她浑身都骇得酥麻。
他说:“说谎。”
裴京聿和她对峙,淡淡的:“这哪儿是过度要求。”
他是滋润春樱的湖泊:“不独立的是我,觉得这几句挺对的。”
姜嘉茉心跳停了一拍,甜蜜道:“……那你好好在家里等我。”
她想起早上给他整理衣领。
那人衣料锋锐,揽她腰时劲瘦的腕从衬衣下探出来,勾勒几道禁欲性感的褶。
他弯出笑,凸起的喉结滚了下:“好乖,重了一点。”
裴京聿眼中藏着整个世界,恨不得把她侵吞进去,再也割舍不掉:“还不够,想亲自喂你。”
黄栗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正中他下怀。
姜嘉茉的一票否决权,根本没用。
电话那头。
裴京聿尾音勾着,潮热又松垮低声笑起来:“等不了,我飞去金华找你。”
他有点偏执又满是独占的强调道:“要不别去宣传,我直接包下来请全国免费看。”
姜嘉茉脆弱的神经,像被他随意调动的弦。
她细声驳斥:“……你不可以乱浪费钱了,要囤着买奶粉呢。”
裙下隐约的润,提醒她那人嚣张的作恶。
她红着脸:“上映前后,点映采访和全国巡宣我都没办法去,现在至少要去陪他们录几个宣发视频。”
他桀骜恣肆天生贵气,容不得忤逆,也没人敢驳斥,只心甘情愿为她一退再退。
裴京聿混着笑,撩拨她:“赚这么多钱做什么,这小破孩子这么难养?”
姜嘉茉眼瞳柔软又亮,鬼迷心窍地说:“我会买一颗心,在婚礼上送给你。”
裴京聿垂眸看着腕骨旁她咬的印儿:“这么久,谁能等?”
他克制低哑地,调弄春潮,道:“先让我偷走你身体里的那颗。”
-
在机场喧杂纷乱的大厅里。
姜嘉茉竟然意外地收到了袁渊的消息。
这个不好招惹的男人,居然清楚地知道他的预产期。
袁渊:“你家大小王都是天蝎座,够折腾你的啊。”
姜嘉茉笑着敲字:“怎么,袁先生还有研究星盘的逸趣?”
袁渊:“大家都这样,常看风水命数,紫微星斗。”
“正常,想要趋吉避凶。”
姜嘉茉思索了一会儿,回复他。
“可是那个人会告诉我,随机粒子在无结构的高熵宇宙虚空穿梭,这束粒子会偶然自发调节成低熵组态,和构成大脑的粒子组态匹配。按照波尔兹曼大脑的遍历理论,每种涨落最终都会发生。”
“裴京聿的意思是,相爱和命运,一切都是一种必然。”
袁渊:“他从小数学物理学疯了,这种人的话,你也当做真理?”
“所以,你爱上他,也是一种必然吗。”
姜嘉茉:“我从不拿既定事实当问句。”
袁渊:“我蛮欣赏你的。”
“说句僭越的话,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我也很欣赏你身上的母性。”
姜嘉茉:“他们又要说我,呼吸都在勾引男人了。”
她想了想:“承蒙错爱。”
“我想对那个人来说,我就是我,母性之类的都是附庸。”
袁渊:“你在他面前不是黏糊糊的吗,在我这儿就这么伶牙俐齿?”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俩棋逢对手。”
姜嘉茉笑了笑,“我放水让
你赢的,袁先生。我和他玩牌从未输过,心甘情愿想要赚他一生。”
“赌桌我只上他的,概率他来调试,我不过是个亡命奔走的赌徒。”
袁渊:“这么果决?我俩朋友都没得做?”
姜嘉茉:“朋友,自然是不亦悦乎。”
袁渊:“说起这个,那樽永生花密封罩,裴京聿特别在意,已经从我这里调走监控录像了。”
“你怀着孕,更要注意周遭的情况,稍有磕碰都不是小事。”
“……我只能说,能混进我的工作人员,进行偷梁换柱的,绝非善茬。”
袁渊强调道:“万事小心,你和他周围都有很多威胁。”
姜嘉茉抬眼,望了望副驾驶座的陈景寅。
她不动声色,思忖道:“……怪不得他会同意陈景寅入职。”
“原来我的新助理,是他安插进来保护我的。”
她的恋人还有太多秘密,隐藏在冰山下的海水里。
袁渊:“你不是想选一匹小马吗。”
“我会选一头最好的,和你们孩子同生日月的,送你。”
“作为庆生贺礼。”
姜嘉茉略微沉吟,“……可是我没什么能送你的。”
袁渊:“那就别放水,用真实水平赢我一次。”
“姜小姐,我得不到你的垂青,至少能拥有一个对手。”
“《金风未凛》我投资了大部分项目。用这种方式,陪你双赢,可以吗。”
姜嘉茉为难道:“我有魄力让你小赚一笔,但是你知道我有家室,我俩要避忌。”
袁渊哼笑了一声,道:“怕你家那位天蝎醋王?”
姜嘉茉不禁苦笑,敲字回复:“嗯,到时候就是两位了。”
想起那人狭长又沉晦的黑眼睛。
她微微捂住小腹,手指碰到托腹带,满满涨涨的温热。
“肚子里的宝宝这么乖,一定是一个像他的小孩。”
-
陈京寅把姜嘉茉一路护送到了剧组。
导演,宋卓远和女二张菡,男二许治都在周边的不同剧组拍戏。
他们都陆续汇合,拍摄几条宣发专用的视频。
几个人好久不见。
张菡是几部待播剧的女主。
她心底有依傍了,整个人都有了主心骨。
宋卓远也愈发沉稳。
他们都照顾着姜嘉茉怀孕,和隐婚的事情,尽量隐晦。
姜嘉茉换好了刺绣镶边,仙鹤尾羽的戏服,全身的钉珠闪闪发光。
策划想了三条拍摄的点子。
一条是她坐在马车里。
隔着纱幛和帘栊,听到窗外有纨绔公子踏马看花,于是帷帽被风吹起来。
露出一点红唇白颈的观音面。
可惜风不解意,勾得外面的人头脑昏聩,也看不见她摄魂夺魄的眼睛。
另一条是她在城楼上夜雾中,对着月抚琴。
她远远地往见心上人和别的姑娘,在远处放灯。
明灯锦幄珊珊骨,细马春山剪剪眸。
她落下珠泪,悄无声息的,为多年前他赠予的落灰金鱼灯而难过。
最后一条是喜剧模式的互怼。
她们互相调侃角色的缺点。
照壁爱上渣男,没苦硬吃。
男二楼铭惨做牛头人。
女二柘椛玩弄男人,自己却被玩弄。
最后剩下席尧。
姜嘉茉介绍他的缺点,笑容温婉:“他在床上太凶了一点。”
大家停下录制后。
私下里,他们都开始笑闹着起哄:“和你家那位比起来,谁凶?”
姜嘉茉怀孕快八个月了,来剧组脖子上还有掐痕。
她都不用化妆了。
那么昭彰的痕迹,拍摄这句话,简直是绝杀。
如果裴京聿在这儿。
大家都被他威慑得胆颤,谁都不敢招惹。
但是他不在。
他们调侃起他来,简直百无禁忌。
-
三条要一直录制到晚上。
最后选出最合适的剪辑宣传。
陈景寅看姜嘉茉融入剧组,和熟悉的大家关系都很好。
他戴上鸭舌帽,把报纸往包里一卷,调开导航。
陈景寅按照裴京聿给的见面地址,去了一家酒店。
他按照地址,不安地摁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混血日裔。
他笑面虎一样,把陈景寅从头到脚不客气地打量了一遍:“欢迎。”
他手上捏着安检仪,在他身上扫描窃听装置。
确认安全后,他自我介绍:“我叫樊津尧。”
案几旁边,赵庭澜西装革履。
他正在和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查验马场监控记录。
陈景寅被仪器剐蹭了一遍,心里略微不安。
他血液都凝住了,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还没进去,却觉得有一种被狩猎时盯上的感觉。
陈景寅想,“裴京聿就是这样一个疑心慎重,危险警惕的男人。”
他和他打了几次交道,大概揣摩到对方的一点秉性。
“过来啊。”裴京聿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这是我小弟。”
清寂的灯光溅落在裴京聿的鼻梁上。
他五官挺拔绝色的脸上,浮着懒倦。
他矜冷的薄唇很红,有种不知道哪里吸饱了人血的艳。
“六年前,在泰国甲米。”
“胡家耀疯狂别车,路怒症很严重。”
“那截路的栏杆,是他两个月前酒驾,自己撞断的。”
裴京聿没什么挑衅的意思:“我给过他一些选择。”
他懒淡地说:“他作茧自缚,非要漂移压我,自取灭亡。”
陈景寅接过话茬:“当时发生的事……我都历历在目。”
“……其实那天我出现在那个路口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