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4670 字 26天前

姜嘉茉今晚是一个深居闺阁的贵妇人。

设定是有了。

深夜来偷香窃玉的穷小子裴京聿,对她的扮相不太满意。

裴京聿示意她解开礼物盒的丝带:“拆开看看。”

姜嘉茉坐在他怀里,和他灼烫皮肤贴着。

他的衬衫扣刮过脊背,让她安心。

盒子里有一套剔透的水钻,和她今天穿的黑裙相得益彰。

“帮我戴上好不好。”姜嘉茉仰面看他,祈求道。

手链,耳坠到项链,被拍下的宝石又被再次切割成完整的一套配饰。

裴京聿没有再计较,被她卖出去的粉钻。

他总是润物细无声,用她舒服的方式对她好。

裴京聿帮她扣上耳坠。

他坏心眼地掐捏着她的耳珠,长指把她小薄翅膀一样的耳朵玩了个遍。

姜嘉茉颌骨泛痒,脊背绷紧,又舒服得发抖:“别揉了,还有项链呢。”

他用舌去触碰那个泛着微光的圆盘,喉咙里含混地问:“项链的锁扣在心脏上,需要我帮你扣吗。”

姜嘉茉低着头看他,眼睫颤着不敢看他:“嗯。”

嘉茉坐在沙发上。

他长腿迈下去,单膝跪在她面前:“生日快乐。”

男人鼻梁滚过她的皮肤。

他把脸埋在她心口上,垂眼耐心十足地用舌绕着旋扣打转。

金属在他齿尖硌着,发出磕碰的声响。

项链咔哒一声,严丝合缝地锁上,她皮肤上凉丝丝的寒意消失了。

裴京聿绕过钻石细链,眯着眼叼起她吮吻:“你是谁的?”

姜嘉茉感受到了酥痒和细密的疼痛。

她眼睛里晕了一圈水光。

她探出手臂,把男人取下来的素白耳环拿过来。

“戴上正合适。”

姜嘉茉套在他尾指上,往上碾了碾,脉脉地看他:“你是我的。”

她坐到地毯上,埋在他的怀里:“松叶戒指不够,耳环也不够。等我们老了牵手去广场散步,我也会问你当下的意见,当天要不要只属于我。”

姜嘉茉知道,陈景寅也许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此刻她不在乎。

她想,原来在大庭广众下,昭彰爱意求婚的人,真挚炽热到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裴京聿用关节剐蹭她眼睫上的水光,和她勾了勾指尖:“今天先属于你,以后看你表现。”

他说完,又恢复了野性,有点逞欲地坏。

男人撩开她侧颈的黑发,宣誓占有似的烙下一个印迹。

姜嘉茉颤着眼睫,任他噬咬。

半响,她才红着脸说:“你的小孩一点也不乖,好像在躁动。”

她示意他把手掌放到肚子上,解释道:“医生说,四五个月,轻轻触摸和轻拍,可以刺激胎儿的触觉发育。”

裴京聿唇角挑了挑,把她抱在怀里,掌骨温柔地揉她的小腹。

隔着她细腻的白皮肤。

男人能感觉到手下传来宝宝的胎动,宝宝在他的触碰下,逐渐安心下来。

他顺势把她拢得很紧。

半晌,他才哑声问:“它晚上会闹你吗。”

“会的。”姜嘉茉红着脸对他说:“但是很乖,不会影响我休息。”

她太瘦了,一点也不显怀。

他用手揉她的又薄又软的皮肤,就像一个脆弱温暖的茧。

每次想到掌下的这个女人,居然甘心为他生小孩。

他心尖就泛痒。

裴京聿的眼神漫不经心掠过前面某处,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掠开了。

顺着他的目光。

姜嘉茉突然注意到,陈景寅的鸭舌帽还搁在前面的地毯上!

姜嘉茉心里一凛。

她不知道裴京聿这种对危险非常敏锐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发现那个鸭舌帽。

她吓了一跳,慌忙去吻他,尝试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姜嘉茉穿着黑色的吊带裙,光面丝绸,柔顺地攀在他裁剪利落的西装裤腿上。

北京七点的夕照下,她的雪白肩胛骨泛着淡粉。

她展示着全套的钻石项链,红着脸无耻地诱惑他:“我这样,好看吗。”

裴京聿凝神看了她几秒,倏地笑了。

他手腕抬起,托着她的尾椎,单手把她抱到了露台上。

他拉下了里间的玻璃门,陪她站在半空的尘嚣中。

这里是北京最出名的金台夕照。

他把她放下来,任由她裙摆的绸带在他掌骨上缠了几圈,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就像两人纠缠不休的缘分细线一样。

姜嘉茉圈住他的脖子,由衷赞叹道:“这里的日落很美,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光。”

“因为是和你一起看的,所以我一定会铭记很多年的。”

裴京聿不说话,垂眸看着远处,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任由姜嘉茉的裙摆不安分地在风里荡漾。

半晌,他闷闷地笑了,眼睛就像绉纱云雾中的月亮,侧头过来看她。

他说:“你会忘的。”

姜嘉茉的心里有小爪子在抓挠。

她呼吸一滞,反驳道:“证据呢,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看过夕阳?”

裴京聿拢了件他的外套,帮她搭在肩膀上:“风大,披上。”

在和煦的风和温暖的阳光下。

空气的细小尘埃,有一种怀旧的味道。

两人静谧了很久。

他抵唇咳嗽了一声,言简意赅地说:“很多年前,普吉太吵,秘书在苏梅岛上包场了一家酒店顶楼。”

“傍晚我在房间里养神。”

“有个人在栅栏花篱里哭,边哭边骂,说一定会杀了所有人。”

“夕阳的光海很美,我被吵得心悸,心想这人一定是饿的。”

“于是招来酒店人员,说请她冬阴功汤和三文鱼。”

“她就没再哭了。安静吃完,陪我看完了那天的日落。”

男人侧头望向姜嘉茉流泪不止的眼睛,干燥的唇在她眼贴了贴:“哭什么?”

裴京聿嘶哑道:“第二天,我找前台问了她的电话,给她送了一捧花,留了号码,想要约她出来散散心。”

“她的电话来得很快。”

“我刚接起来,就骂我侮辱她,说我恶心,活该一辈子孤寡。”

他弯唇,似满不在乎的样子,淡道:“你说,她是不是忘得很快?”

姜嘉茉伏在他怀里,涕泗横流:“我不知道第二天邀约我的是你!”

她满脸湿漉漉的,捂住脸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我记得那个夏天的傍晚!”

“投资方有个大佬,叫段志璋,在探班酒局非要我陪睡。”

“我拒绝了,被他打了一巴掌,就跑出来了。”

“……我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只能藏到酒店楼顶上。”

姜嘉茉断线珍珠一样掉泪:“我记得当时一个穿酒店裙褂的中年女人过来。”

“她中文不标准,但是送我好吃的食物,让我填饱肚子。”

“我真的好感动。”

“我就在天台上坐了很久,终于平复了情绪,直到夕阳落山。”

她颤抖着捂住钝疼的心脏:“第二天,我收到了鲜花,我以为是段志璋送的。”

她艰涩地抽噎着:“我觉得他羞辱我,照着纸片上的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我很少骂人,气得浑身发抖。”

裴京聿抓紧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他把下颚搁在她的发上,把她抱在怀里,晃动着哄她。

男人轻吻她的额头:“……好,没事了。”

裴京聿的手掌拢在她脊背上,帮她顺气:“回想起来,被你骂是件好事,至少你学会反抗了。”

姜嘉茉哭累了,几乎在呜咽;“……我不知道送我食物,和邀我散心的人是你。”

她有些喘不过气:“所以老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夕阳下,裴京聿瞳孔中有巍巍碎金,就像莲台上长明的烛焰,尊贵到令人神往。

他可能费尽心力保护她。

陪伴她度过最艰难的一天傍晚。

裴京聿也许想要她放轻松,不用在意沉重的错过。

他轻描淡写,对她笑:“夏天去度假,偶然遇到的。”

他温柔安抚她:“缘分吧,对吗。”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酒店露台上开满整面墙的风车茉莉,远处的潮汐一浪又一浪。”

她抱住他,埋在他心口处:“我好遗憾,我记不清当天的日落了。”

裴京聿把她的下颌抬起来,低头把唇慢慢凑过去:“那就记得今天的。”

服务生推来了餐车,在门口掀铃。

摆放好食物后,服务生礼貌地退了出去。

趁着裴京聿没注意。

姜嘉茉动作飞快,悄悄把陈景寅的帽子,扔进酒店的衣篓里。

裴京聿穿着衬衫,在露台站了一会儿,热得浑身冒汗。

汗水顺着他冷白结实的脊背跌落,劲瘦

的腰线纹理布料也是润的。

他含了一块醒酒的冰,凉得神志清明了些,招手叫姜嘉茉:“过来。”

她像做错事一样眼睫乱颤,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朝他走过去。

裴京聿分开膝盖坐在沙发,腕骨收紧几乎没费力,把她抱到腿上:“上次让你验证陈景寅的号码,你很抗拒,事后我仔细回想。”

他吻她的唇,把口中凉津津的冰渡给她:“这种事,我们应该从源头解决问题。”

姜嘉茉听到陈景寅的名字,绷紧了身体,化掉的冰从嘴角跌下来。

裴京聿觉得好笑,又凑过去吻她:“盛煦的父亲是央宣的高层。在盛煦的恳求下,他截断了《无人下潜》的片源,并没有送去过审。”

“这部片现在在我这里。”

他手骨捻起狭长的礼物盒,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高清加密数字(DCP数字电影)的U盘。

裴京聿:“这是唯一储存下来的原片。”

他分开把她微湿的黑发拢到肩膀后:“我可以陪你销毁,彻底忘记,但做这些之前,我希望你明白——”

“姜满,我不会用生死以外都是小事,这种废话安慰你。”

“我只想说,你很漂亮。”

“这种身材,放在哪里只会迎来欣赏的目光。如果谁觉得脏,是他们心很脏。”

裴京聿抚摸她的脸颊,静谧又隽永:“我们一起看一遍。你把记忆里的每一张脸,都更替成我。”

她没说话,只是对挚爱十年的恋人无条件信任。

姜嘉茉垂下眼睫,依恋地吻他的掌骨。

再庸俗不堪的风月片,荧幕反射的光线,依然是清洁寂白的。

光晕落在裴京聿的身上。

他像满身白露,桂枝绶带的仙人。

无论片中镜头多低俗。

他拢住她抱紧,一点儿也没有发情。

播放到她跳海的镜头。

裴京聿眼睛里终于有杀伐的凶狠。

他竟然比她还烦躁,眉宇拧紧,全身骨头绷紧,铮铮如玉碎金振。

裴京聿抱紧她安抚,他先来吻她:“很美,是我五十年后都会记得的美。”

姜嘉茉侧头看他,眼睛有些发潮:“……我不敢和任何人诉苦,因为害怕破窗效应。”

“我也担心你会介意。”

他的戾气宛如沙滩上堆叠的城堡。

只要一看到她眼里的水,就被泡融化了。

裴京聿亲昵地哄她:“不成立。你是最干净明媚的一扇窗。”

“就算被看到,被人想要拥有,那只是他们夸耀美的手段而已。”

“那些人渣手段低劣,你无需为此歉疚。”

他眼睛黏在她身上,挪不开:“你漂不漂亮都不重要,我会透过外表,看见你。”

姜嘉茉忽然怔怔地落下泪来:“你的话,比那些教育女人自尊自爱的歪理,强一亿倍。”

裴京额头和她相抵,扬起唇,对她笑。

“我想共感你的痛觉。”

他用手掌抚摸她的脊骨,臂弯,小腹,像珍惜易碎瓷器一样温柔。

男人拉起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坎上:“帮我脱衣服。”

姜嘉茉手指顿了一下,还是循例照做了。

他清漠地展现着自己,宽肩,窄腰,结实修长的腿部肌肉,多看一眼,都能叫她面红耳赤。

男人端持克己,矜贵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