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5057 字 26天前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她已经欠债至此,错失了和他平等相爱的机会。

“嘉嘉,你快来看报告,它真的特别健康!”

盛煦看着打印出来的孕检报告,神采飞扬:“医生说了。孕六周,宝宝头臀长7.6毫米,体重0.43克,影映上的小尾巴好可爱。”

他看着姜嘉茉通红的鼻尖和眼睛:“你怎么哭了,太感动了吗。”

姜嘉茉听完医生的介绍,眼睛柔和地弯出幅度,形成一盏白亮,微颤的泪桥。

她静静地看着那张孕检报告。

半晌才想:“我很坏。它和那个人一样,很乖。”

它好乖的长大着,健康,可爱。

而它淫.乱的妈妈,明知道它在早期未成熟发育,有流产的风险。

她还被不知情的男人勾走了魂,浑然忘情,和他做那种事。

而且,自己的皮肤,被他一碰就痒得难受,想被他抱在怀里舔。

姜嘉茉抱住肩膀,孤伶地坐着,只觉得自己身.体太糟糕了。

在姜嘉茉坐在椅子上,等待医生开药的时候。

盛煦站在窗边,认真在看墙上贴的孕早期注意事项。

“你要多吃菠菜、黄花菜、三文鱼、芝麻...裴京聿?”

姜嘉茉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呼吸停滞一瞬。

她眼角微微抽动,别扭地问:“什么禁欲,鲸鱼的?你念错了吗。”

顺着盛煦的目光。

她不顾跌落在地的孕检报告,扑到窗边。

姜嘉茉忐忑不安,朝着医院楼下,树荫的地方望过去。

男人手插在裤兜里,恣肆倜傥地漫步往这里走,身后跟着一圈儿医院的领导。

旁人恭顺迎合他莅临,各个贴附。

他懒怠咬字回应,不着情绪地沉稳对待,更衬得他清贵得惊人。

这一行人浩浩汤汤,正从停车场过来。

来往患者家属无不驻足观看,窃窃私语。

姜嘉茉已经没办法腾出心思去想,那人为什么来这里了。

她心绪激荡,转身想逃:“......盛煦!我不想待在这里。”

“走,走,我们快回去!”

盛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扯住衣摆,往楼下拽:“慢点,你别着急。”

他茫然了一瞬:“...药,我们还没拿药。”

“不用拿了,我父母家里有。”

姜嘉茉绕着楼梯扶手,顺势往下:“姐姐给我买了一堆孕期专用药,一样的功效。”

-

今天,裴京聿没疯到,真去追车。

她怀着孕,他不想过度惊吓她。

裴京聿也说不清,置身槐安高梦的幸福感。

他随着前车,去医院的路上。

窗外柳絮乱飞,京满烟云,宛如旧时二月春,满清遗少醉死梦生,织出来的鸦片幻境。

只有幻境,才能发生这种事。

姜嘉茉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她甚至在服用复合叶酸。

原来,她是有好好珍惜宝宝的心意。

裴京聿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在兵灾和饥馑的乱世,绝望中,随水逐波而下。

无意间,他来到水草繁茂的山河湖海。

这一刻,言语如此匮乏,无法形容他内心的丰盈和满足。

他清寂的瞳孔里,红血丝牵出湿凉的激动。

他又爽又喜,浑身血液都在啸叫,鼻腔酸涩。

裴京聿想,像志异书中的孟龙潭,和壁画中的仙人云雨后,发现壁画已经改变。

“腹内小郎已许大,尚发蓬蓬学处子耶?”“共视拈花人,螺髫翘然,不复垂髫矣。”

仙人和他共度春宵后,腹内有了胎儿。

于是,仙人挽起长发,做婚妇打扮。

她鬓云高簇,鬟凤低垂,比少女垂髫时尤艳绝。

哪个男人不盼望彻底将仙人独占,把她困在床笫上,巫山春露,自投情网。

正如那日,姜嘉茉在他怀里,缱绻失神。

他恶劣地使用了,她和别的男人寄情用的酒。

他一遍遍渡给她,让她记住这种滋味,逼她只能想起自己。

从而消弭掉,别人留在她身上的情.欲。

姜嘉茉白瓷的齿关紧咬,软嫩温软的唇,被她咬出半圈窄连的幅度。

她简直可爱到,让人理智尽失,头脑昏聩,想要摧毁这种可怜!

她说:“对我这样坏,你会后悔的。”

裴京聿想,他绝不后悔,永不后悔!

他恨不得用情潮把她

烧化了,再吞炭嚼灰,把她咽下去,让她只属于自己!

裴京聿到达医院的时候。

她和陪她来医院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只从专家门诊,捡到了一张她抛下不要的孕检报告。

“你说姜小姐,很著名的女明星?”

看诊的专家姓叶,往上推了下金丝眼镜:“找到了,她连孕检报告和营养品都没拿,就离开了。”

叶医生查看登记的信息。

他对眼前的男人说:“看得出来,姜小姐孕期情绪极度不稳定,一直在落泪。她旁边那位先生,陪同安慰她。”

叶医生给裴京聿指着,家属栏上“盛煦”的签字。

她第一次孕检,家属居然是别的男人!

裴京聿撑在桌面下的手掌,青筋骤然暴起。

但他表面依然风姿清贵,冷隽安定:“为什么落泪,她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叶医生沉吟担忧,叮嘱道:“她持续情绪不稳定,在孕早期,宫缩严重,会有流产的风险。”

“这个阶段太重要了,胎儿尚未完全成型,也不能有任何性行为。”

裴京聿呼吸紊乱了一刹。

他想起新年夜的荒唐。

想起刚才,他还追出去,说她很快就晕了,让她彻底满足自己一次。

他抵住唇咳嗽一声,翕着薄白的眼皮,说:“我明白。”

叶医生被他们三人关系,搅得混乱。

他只想迅速送走这尊大佛。

叶医生恭敬地把孕检报告,用牛皮纸袋装好。

他按照最高规格,零零总总地开具了一堆最适宜的营养药品。

裴京聿没径直去找她,知道早晚都会捅到上面去。

他还不如迎头讲清楚。

于是他回了趟家。

裴京聿父母的宅邸之一,毗邻央军委,100035的邮编。

最隐秘低调的地带,警卫环伺,贵气飒沓不可一世。

这几天倒春寒,天气预报,下午会落雪。

来往的家眷们,得了些闲情逸趣。

一群普通人一生见不到面的权贵,在吹面微寒的杨柳风中,谈论着时政和家事。

“咔——”

裴京聿摁下车窗。

他腕骨懒怠地搭在车窗上,形态随意的停驻名贵黑车。

他略微勾了一下冷白泛红的手指,招来持警棍的年轻警卫:“你过来。”

裴京聿对警卫吩咐道:“你去,和我妈说,招十来个顶尖母婴护理团队的人,联系最好的医院,候着。”

他讲话,对别人是金科玉律。

他唇角浮着笑,眼角收了薄倦,像尊摩天利刹里,安排芸芸众生命途的佛陀。

裴京聿含笑补充:“我呢,得到了一尊小菩萨。送子观音,我稀罕得发疯。”

-

盛煦开车,去了一趟姜家。

他去帮姜嘉茉拿怀孕时,需要补充食用的营养品。

姜嘉茉孤身一人,率先回了自己家。

自从荒唐的那一夜,在这里昏睡一天。

第二天下午,她就被孙云岫送回了父母家。

现在正值年假。

元宵前后,工作室的员工们都没有来。

姜嘉茉坐在前厅的地毯上。

她看着窗外纷飞的细雪,整理凌乱的思绪。

那个人,总会发现宝石被她卖掉的。

——他一定会非常在意这种信物。

姜嘉茉翻着通告单上,月底去日本的拍摄计划。

她第一次对漫长的年假,心烦意乱。

“好想工作。”

如果能早点逃出国内,见不到那个人就好了,不用和他针尖麦芒,耗尽心力。

至少,她的心思没有那么浑浊。

“叮咚——”

门铃被摁响。

姜嘉茉以为是拿着孕期补品回来的盛煦。

她整理好情绪,漾起微笑,拧开门把。

几乎是瞬间。

她感觉到电流唰一下流经心脏,脊椎被电打一般,颤栗心悸。

来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窄,有折堕一川爱河的英隽。

是裴京聿。

她穿着绵拖鞋,纤小柔弱,只到他的胸口。

姜嘉茉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裹紧在怀里。

裴京聿没撑伞,肩膀覆着湿凉的薄雪,宛如蒙尘的明王像。

男人指尖星火明灭,白雾缭绕,像古旧香案前的红蜡,让信众恨不得跪身点亮。

裴京聿修长指节碾着火星,徒手掐灭,指腹灼烧到心底。

他语气带歉意:“心里乱,觉得你不会开门,才点烟等。我没抽。”

男人揉她绸缎般的黑发,把下颚蹭上去,享受微润的温暖。

他一贯锋锐绝色的五官,此刻柔得像水:“没碰烟,因为想亲你。”

姜嘉茉被他揽紧,微微颤着白瓷般的脊背,很软地闭上眼睛。

他把她抱到踩在他的鞋上,撩开她的长发。

男人带点儿渴切,舐她的后颈和耳际。

他问:“盛煦抱你没,有没有让他碰这儿。”

“……没有。”

姜嘉茉融在他怀里,悄声讲:“门廊这里,很冷的。”

“长点儿记性,谁让你温暖的。”

裴京聿掌骨搡着她的脊背。

他的独占欲像细密的针一样,刺下来。

怎么也满足不了心里那种瘾。

他在她肩颈嗅下,病热地留下红迹,让她酥酥麻麻:“是盛煦给你搭的外套,还是我?”

姜嘉茉指尖在颤,讲不出口。

两人心照不宣。

“我吗?”他惩戒地吻她,掌骨搭在她软白的小腹上,似无意:“什么都是我的吗。”

裴京聿完全阻隔了室外的寒雪。

他嚣张肆意的热气,一蓬一蓬地渡下来,混着他身上荷尔蒙的厚重。

“可我一次都没尽兴。”

他用唇勾勒她的皮肤,再撑住脊背不让她逃:“你真有好手腕,光会折堕我。”

姜嘉茉想起每次都是自己没意识昏聩。

他真没知足过。

她就觉得羞惭,红着脸垂下头,细声说:“你也有好手腕。”

姜嘉茉被他吻到氧气泵空:“你不反省一下自己。”

她害羞吞音,小小声补充道:“很恐怖的...胀。”

裴京聿弯唇笑了。

室外等候时雪濯的冷寂,被他昭彰的愉悦,消融殆尽。

他吻她的眉,咽泪,像饮雪的兽,攒入喉腔。

“以后我会先好好抚慰你。”

姜嘉茉羞得尖叫,往外逃。

她在空中扑棱两下,又被截回来,被他揽在怀里拘束着。

她捂住脸,耳珠滚烫:“不要讲浑话了。”

“那你呢,没什么瞒着我吗?”他眼瞳漆黑,和她鼻尖厮磨。

姜嘉茉想起被卖掉,象征唯一的宝石。

她无端心悸,不安地垂下头:“没有。”

裴京聿漫不经心,揉她的左手无名指,似在估量戒指尺寸:“怀了也不说,真打算这样钓着我?”

姜嘉茉本来就被他惹得悸动,一碰更是惊慌失措:“……怀孕!”

她的眼睫在颤,泪意盈在翦眸中:“我没打算告诉你。”

她失魂落魄地推搡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裴京聿喜欢她这幅苍白凛然,不容亵渎的劲儿。

他启唇笑,黑眸神采飞扬:“你忘了这个。”

裴京聿从衣兜掏出,她遗落的复合叶酸维片,扬手炫耀:“水晶鞋落在台阶上,逃得掉吗。”

姜嘉茉探手去拿:“还给我!”

她被男人钓起来,欺负狠了,脆弱不堪,挣扎着倒在地毯上。

她的发丝,襟口,裙摆全是被他弄乱的,心也乱,脑袋也乱。

身上的吻痕是他的,脑袋里的克星是他,心是他的,小腹里的胎儿,也是他的。

裴京聿半跪在她脚畔,摩挲她雪白微红的脚踝,帮她捂暖。

他薄唇抵在她脚背上,有点将落未落,舐上去的心悸感。

男人眼神亮的慑人,咬字低哑又性感:“公主,给个名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