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5540 字 26天前

他每次撩拨她的时候,都缠绵又缱绻,没欲求似的,纯粹替她服务。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他把她当作一个干涸时享用的阀门,调笑似的拧开。

裴京聿提溜着她的腕骨,把她从背后硬生生扯出了一个垂花枝的弧度。

姜嘉茉最脆弱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

她的皮肤被他的强势带来的寒意,激发出了细小颗粒。

她像一只被拘束在藻荇里的鹤,呈现失措的跪姿:“可是这样我看不到你!”

她的衣料砸到了他的金属扣上,皮肉传来钝疼和难堪的感觉,像蝉鸣无休无止,往大脑神经里钻。

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没骨头似的用脸贴地。

姜嘉茉只能哆哆嗦嗦地祈求道:“你抱着我可以吗,我很害怕。”

裴京聿的掌心干燥又烫,修长的指满笼着她双腕,轻松地钳握着她:“怕就对了。”

他漆黑地长睫上下一压,蛰伏的欲透出来,命令性极强地说:“感受我。”

煎熬了快四个月。

他终于如愿以偿。

裴京聿察觉到,她一点也不像表面上一样抗拒,反而很渴望他的样子。

男人的薄唇翘起来,迷人地笑了。

今天他微微有些酡醉,放弃了凛冽的模样。

他喘的声音很哑,明目张胆地勾引她,诱惑她更深地沦陷下去。

“熟悉吗,老公的形状。”

裴京聿的薄唇掠过她的粉得怜人的脖颈,也不咬噬下去,就这样碰着、挨着,撩拨她:“我是谁。”

他感受到她脖颈上血管的流动,招人可怜的一点点淌着。

“说话!”

“不说?那我用整晚让你记住。”

姜嘉茉的皮肤每次被他触一下,都会电打一样颤栗。

她嘴唇咬得发白,像招展的旗似的,迎风塑形:“我快没力气了。”

他没停,垂眼和她调情。

男人的呼吸纷乱,嚣张的冷麝味道是缓解她渴肤症的解药。

可他不抱她,只是从背后禁锢着双臂,像挂衣帽的木架一样挟持着她。

于是,疼爱成为了一种磨人的酷刑。

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扭转过来,男人唇角得逞地弯起来,叫她:“教过你的,主动亲我。”

姜嘉茉眼睛里水光潋滟,嘴唇颤了一下。

她的那点稀薄的胆量似乎他吓破了。

她很茫然地凑近他,很轻地呢喃地:“……那里痛。”

裴京聿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脖颈。

雄性的力量充满威压,强令她纸片似的贴紧自己,含笑揶揄道:“不喜欢这种痛吗?”

“单方面享受有什么好,学着欢迎我。”

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坏小孩,粗鲁地拆解着她每一个机械零件的构造,把她惹得叮哐作响。

裴京聿:“你上楼的时候,说了什么?”

姜嘉茉神智昏蒙,嘴唇被他的指骨,蹂.躏成了一皱纸;“……没有说话。”

男人在这沉有月光的小黑房间里,是危险暴戾的君王,案牍上所有奏章罄竹难书她的罪行,判她流放或者监禁,全凭他随心所欲。

他的语气残忍,修长手指上青筋浮了起来,不通人情地搭在她脖颈上:“你想和谁结婚?”

“什么叫有一天,你和别的男人结婚?”

“怀孕了,你还没断念想?”

姜嘉茉气息不稳,急促地换着气,几欲晕厥。

她告饶地冲他笑,被他弄服帖了一样。

姜嘉茉被他困在怀里发抖,细声对他道歉:“和你结婚,一直是你。”

她纯情到心慌意乱:“对不起,没让你看到树上刻的字,是我不好。”

她话音刚落就兀自脱离,

伏在地毯上,汗水像珍珠似的往下滚。

裴京聿恶趣味地捉着她的脊背,渔网似的把她困住,贯彻恶意到底,继续欺负她:“你这是道歉的态度?”

他青白的额角贲着青筋。

他终于克制不住了,拨开她的长发,蛮横地叼着她的后颈:“你骗我。”

姜嘉茉绵软地仰头呼吸着。

男人粗暴都没有亲吻她的唇,只是把她嵌在怀里,“你为什么要选这里,只属于我有这么难吗。”

“我真后悔把房子借给他。”

“我恨不得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心底的火焰把她烤干,掠夺感十足地驾驭她的一切。

裴京聿的汗水炙热滑落。

他闭目隐忍,“姜满,我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姜嘉茉咬唇不说话了。

她的恋人是一个情和爱都填不满的黑洞。

吞噬一切,几乎疯狂地要她证明。

姜嘉茉脸上泪痕涟涟,隐忍阖上眼睫,强撑着让他尽兴。

裴京聿低沉的在她耳畔喘,英隽的鼻梁磨她的脸颊:“想把你关在这里,永远不出去。”

姜嘉茉的世界里,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包括她自己,还有她小小的绒毯。

曾经带给她安全感的小阁楼里,除了月亮以外,漫山遍野都是裴京聿。

姜嘉茉听清以后,瞳孔缓慢聚焦,满是震惊和恐惧,“放过我吧,宝宝不能在这种环境里出生。”

他眸光一沉,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向我求婚的,现在怎么要我放过?”

裴京聿像是被气狠了,把月光的所属权都夺走了,摁住她昏天黑地地压下来,瞳仁漆黑:“你真是毁我的天才。”

姜嘉茉吓得心脏皱缩:“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倾述似的,给他讲出交换条件:“你还记得白鹭湖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我喜欢你十年了,没有别人。”

她话音刚落,不知道怎么又激怒了裴京聿。

他发狠,把她彻底裹入怀中,吮她的皮肤,“姜满,你这个骗子。”

“别拿莫须有的事情再骗我一次。”

“你没一点信用。”

姜嘉茉被他挟迫着,在被彻底镇压的感觉中,渐生出了一点安全感。

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好难受。”

裴京聿粗砺的舌一次次戏弄她,促狭笑道:“老公伺候得好吗?”

姜嘉茉瞳孔散了,望着天花板。

裴京聿叼了着又吃了一会儿,勾勾缠缠地啜她的心脏处:“你是我的。”

“以后不许喂小孩,只能喂我。”

姜嘉茉不知道醒过来,是什么时候。

她只记得,月亮还是高悬在天空,从西边的山脊上,到了东边的树梢。

显然不是同一天了。

姜嘉茉的小腹隐隐有些泛疼:“……我好难受。”

她下意识捂住肚子,苍白地撑起身,有气无力地叫那个混蛋男人的名字。

“我好疼,裴京聿,孩子,我们的孩子。”

那人修长的影子歪在门廊上,宛如竹影幢幢。

唯余他手上腕骨名表,光焰清明,有种镶竹嵌宝的贵气。

裴京聿:“醒了就知道找老公,很不错。”

他走过来抱她,暧昧荡漾:“中午帮你洗澡的时候检查过了,它命硬着呢。”

男人的气息炙热,行刑一样烤着她:“嗯?想通了,夫妻没什么隔夜仇。”

他五官绝色到宛如艺术品。

裴京聿垂睫含她滚烫的耳坠:“能认清我吗。”

姜嘉茉低垂着头,红着脸,声如蚊蚋:“……能的。”

“饿没?” 他喊她的名字,轻佻地弯起唇:“这么暗,呆着不害怕?”

裴京聿就像跨过五年时间,询问过去那个胆怯的小姑娘。

他语气微带宠溺的波澜:“阁楼的灯坏了,在储物间找到了e27螺口的灯泡。”

“我来换。”

“之前你在睡觉,我怕吵醒你。”

姜嘉茉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拧灯泡。

她思绪漫无边际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具体的大小啊,你换过吗。”

裴京聿深邃沉晦的眼睛,审视地望向她。

顿了几秒,他轻描淡写掠开眼。

他衿怀坦荡,哑声道:“这是我家。”

光线刹那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裴京聿抱她去喝海鲜粥:“冰箱里能用的食材实在不多了。”

她陷在他怀里,恢复了一会儿意识,轻声问他:“你还生气吗。”

餐厅光线澄明柔和。

裴京聿垂眸看她,诱哄似地,朝她笑:“骗就骗了,你更重要点。”

她被他的笑蛊惑住了心智,依恋地坐在他怀里,被他一点点喂粥。

他的厨艺一如既往的好,甚至锦上添花,连花生酱和白胡椒粉放入时间,都算的恰当。

姜嘉茉喝完后乖巧用薄荷水漱口。

她恍惚夸他道:“你一直手艺这么好吗,上次你在我家,做饭也很好吃。”

裴京聿从中央岛台走过来看她,唇角擒着一点琢磨不透的笑。

他示意她吃叶酸,奖励性质地给她喂了颗奶酪小方糖。

“之前很生疏。”

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唇边无意摩挲了一下:“很多年前,我煲粥,一晚上毁掉了三锅。”

“还好别人不介意,什么都吃。比现在的你好养。”

姜嘉茉心尖酸涩闷涨。

她咬奶糖的时候,嚼得快了点,牙在唇肉里磨了下,针刺一样的疼痛从口腔席卷了大脑。

“咬到了,疼。”

裴京聿的指节伸了过来,摸索她唇肉,帮她涂抹溃疡的药。

姜嘉茉乖顺的张开嘴,用温热的软舌,去绕他的手指。

她像小狗一样,将他冷白骨节,掌骨的骨峰,起伏的青筋,一点点舔过。

姜嘉茉的眼睛湿漉漉,仰头看他,给他咬了一圈牙印:“……不可以做饭给别人吃。”

裴京聿的指,在她唇肉疼痛的地方绕。

他垂眸任由她咬着,唇边绷紧,没什么笑意,“你想怎么栓住我。”

他凑近她,眼尾的小痣惑人地清晰,诱惑她灵魂一般:“被我关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

姜嘉茉呼吸一窒。

她摸着他手腕上她咬的牙印,抖着嘴唇想了很久,落泪点了下头:“嗯。”

男人宛如引火烧身,用掌骨帮她划走眼泪:“笨,我哪舍得。”

裴京聿俯下身,把她抱起来坐在岛台上,扣住后颈,单手掐住她的下颚,舌凶猛地探进去吻她。

他的怒气,醋劲和不甘,随着吮到了她嘴里的血腥味,逐渐程度加深,迷恋这种让她疼的快感,把她烧沸。

“树是你种给我的,我信。”

“但你以后不可以再骗我。”

第二天姜嘉茉醒来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在小阁楼里陪她睡了几夜。

那人金尊玉贵的,应该睡得并不舒服。

姜嘉茉摁亮手机。

聊天记录里,是他按照她的需要,帮她罗列地服用各种营养品,补剂的时间。

裴京聿:“我稍有些要紧事,有需要打电话给司机,会接你。”

“今天有人来给你洒扫,灌溉园木。”

“她做饭味道很好,试试。”

姜嘉茉下楼,晚春寂寥的风,掠过她的发丝。

她想了很久,敲字回他:“我会想你的。”

约莫中午,有一位书卷气息很浓的短发妇人。

她戴着银边眼镜,轻声叩响了门扉。

见到姜嘉茉过来开门。

女人掏出居民卡给她看:“姜小姐你好。我姓许,和裴先生说过的,循例来这里收拾房间。”

姜嘉茉的瞳孔在看到“许怡微”三个字以后,眼睛瞬间放大了。

“阿姐,我认识你。”

姜嘉茉把她迎进来。

她垫脚去书架顶部,摸索她曾经

放置请帖的位置:“你看,这张请帖,是你留下的吧。”

许怡微接过来,抚摸那种泛黄的金箔婚函,笑了笑:“这张纸,十八年了,居然还在这里。”

两人泡清茶落座。

姜嘉茉斟酌了半天语言,“你和他……这位文先生,没有在一起吗。”

许怡微本来对旧事缄口不语,

过了很久,许怡微擦拭桌面,才轻声说:“没什么隐瞒的,文逢舟已经不在了。”

“很多年前,他犯了错,双规后,就在监狱里自杀了。”

“这里本来是法拍房,被裴先生买下来了。”

许怡微垂眸,语气淡淡的:“离婚后,我在一所大学当教授,闲来无事,总是想到这里来转转。”

“毕竟是我和他共同生活的地方,一砖一瓦都有曾经的记忆。”

“后来,我得到了裴先生应允,一个月来个一两次。”

姜嘉茉怔怔点头,怕触及到眼前女人的伤心事,也没存其他八卦的心思。

她盈盈笑着,问:“五年前我也在这里住了半年,当时没看见许姐来这里探望呀。”

许怡微温柔地擦拭旧物件,回忆道:“我也是五年前,大概就是四五月吧,清明后,我实在很想逢舟。”

她动作凝滞了一下:“那两个月,裴先生一直孤身住在这里。”

“他像是等着什么人。”

许怡微:“那时候我看着他,总觉得看到了熟悉的那个人。”

“我就对裴先生说,让我在这里修剪一下花木吧。”

女人回忆道:“当时这里的花和树,生长得都不太好。”

“有些划痕,还是我亲自用盆景伤口愈合剂涂抹的。我包裹了几个月锡箔纸,才渐渐修复好。”

“毕竟是那个人家里的一草一木,他不在了。我想好好爱惜一下它们。”

姜嘉茉没想到,居然有这种阴差阳错。

她终于知道,自己刻下的“聿”字,为什么会消散了。

她有点遗憾地咬住嘴唇,想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的感情,都是此消彼长的。”

树上的刻痕不在。

她没办法向裴京聿证明她的感情。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孤独可怜的女人,向逝去的爱人寄托哀思。

自己的恋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裴京聿在身边,她还有无数个向他告白的瞬间。

她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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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早晨,姜嘉茉昏昏欲睡,被裴京聿从床上拎起来。

男人帮她穿衣服,漆黑瞳孔中情绪不明,薄唇浮着笑意,“走,和我出去一趟。”

姜嘉茉摸到他脉搏,跳得很快。

她乖顺地收拾好了自己,倚在他怀里,眉眼弯弯地笑着看他:“我们去哪儿,产检吗。”

裴京聿把她桎梏在怀里,怕她逃跑似的:“不是想被老公关一辈子吗,还有别的方法。”

他低缓地笑,沉沉的:“猜我这几天做什么了?”

男人垂眸吻她,感觉身上毛孔都在兴奋地颤栗着:“我征求到你家里人同意了。”

姜嘉茉心跳遽然剧烈:“真的吗。”

裴京聿把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拿出来,放在桌上:“你父母亲手递给我的。”

他吻她干净澄澈的眼睛:“去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