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京阁藏春 野蓝树 5540 字 25天前

两人一路从西城回丰台。

到达住的地方,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燕景台在湿地公园里。

非山上住户持有门禁卡,都需要购买门票进入。

姜嘉茉很久都没有到这里来了,不知道现在开始实行新规矩。

她在山下的物业处录面容。

怎么拍照都不满意,她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

回到车上。

裴京聿的秘书冲她竖起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些。”

姜嘉茉顺着罗铭的眼神,望过去。

裴京聿靠在后座闭上眼睛,冷戾的眉眼柔和极了,似是睡熟。

男人西装衬衫地领口散开,露出脖颈上微凸的喉结骨,手臂撑在车门

储物台上,肌肉线条流畅,收敛贲发的安然。

姜嘉茉就这样瞧着他,又要移不开眼。

身边的罗铭看她目不转睛的样子,笑了笑:“上车吧,姜小姐。”

“他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今天是特意陪你的。”

罗秘书指挥年轻的司机方平:“环山公路开慢点,少显摆你的车技,别把裴先生吵醒了。”

姜嘉茉扶着车门站着。

她忽然低头开始脱高跟鞋。

姜嘉茉伶仃纤白的脚踮起来,赤脚踩在柏油环山道上:“要不你们回去吧。”

“这截路换我来开,反正我熟悉,我会小心谨慎的。”

她仰头看他们:“别推辞了,这样你们也能早点回家。”

罗铭很识眼色。

他知道自己和方平呆在这里,就是电灯泡。

于是也不再退拒,点头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忽然,他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姜小姐,你别赤脚开车。”

罗铭说罢,绕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黑色丝带的礼盒。

姜嘉茉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运动鞋。

她蹲下身试穿,舒适合脚,是她的尺码。

姜嘉茉放好礼盒,惊讶地感叹道:“他今天给我准备的吗。”

罗铭点头:“你们在普陀寺那几天,裴先生就按照你的喜好,吩咐助理尹秋,给你准备好了日常用的衣服。”

“你的护肤,精华,饿了要吃的营养品,安胎药,车上都有。”

路灯下,姜嘉茉的眼睛颤了颤,晕着旖旎的水光。

她似有不解:“可我记得,那天是夏秘书陪同,而且也不是开的这辆车。”

罗铭和方平准备离开。

闻言他笑着望过来:“姜小姐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答案。”

“当然是裴先生的每辆车,都准备了你需要的东西。”

姜嘉茉心脏被巨大的惊喜击中。

那天,她满心虔诚,对他求婚的时候。

那人似乎很不以为意的模样。

原来私下里,他已经把她当成生活的一部分了。

自己的每次偶然,都会得到奖券的兑现,在他这里成为必然。

姜嘉茉之前总觉得他危险,强大,难以揣摩。

现在,她才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出他的照顾。

哪怕是一小点点,他之前对她再坏,她已经甘之如饴。

如果今天自己不赤脚开车,需要运动鞋。

也许永远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

姜嘉茉忍不住透过后视镜,观察这个男人。

他眼皮耸拉着,倦怠阖上,脖颈上血管勾人得涩。

裴京聿安详睡着。

他完全没察觉到,她鬼迷心窍的注视。

姜嘉茉搀扶裴京聿从别墅的停车区走过来。

她摇摇晃晃地陪他走上台阶。

路过门口的绿漆邮筒。

她恍惚了刹那。

宛如回到了五年前。

男人闭着眼,似乎察觉到她的不专心。

他赖在她身上,坏心眼地把手臂环在她肩膀上,脑袋埋在她白皙的颈窝里:“走啊。”

姜嘉茉小声哎了一声,她太喜欢这个人,只能任由他使坏。

他重重地压在她身上,逼近她:“想什么呢。”

姜嘉茉受力不均衡,又被他压着。

两人一齐在门廊处停下来。

裴京聿闭着眼睛,搂住她躺在地毯上,他的脑袋支棱在她胸口。

男人冷濯的荷尔蒙气味,恣肆极了,洋洋洒洒地落到她的身上。

裴京聿听着她轰鸣的心跳,得逞似的哼出一点笑来:“我是谁?”

他的嘴唇在她心脏的地方作怪,挑开她的领口就吻。

姜嘉茉觉得他的问题好奇怪。

她被他亲到难耐,没办法从地上撑起身。

她尝试几次都失败了,被他摁在地板上,没完没了地吮。

姜嘉茉扯着他的头发,推搡他的脑袋:“还没关好门呢,又开始发情了。”

裴京聿身上有薄薄的酒意,他探手就来遮住她的唇。

灯光下,他冷白长指上青色的血管很清晰。

他本来是让她别讲话。

后来他一双手又使坏,顽劣地玩起她的舌来。

姜嘉茉劝谏的声音,逐渐变得混沌。

最后消失了。

裴京聿变本加厉地找出招数,让她舔他指节,再臣服于他。

他的声音低哑,有种蛊惑人的靡靡之欲:“认清楚了吗,进了谁的门。”

姜嘉茉眼神涣散,揉捏他的衣领,

她艰涩撑起来,抱着他,爱怜似的哄他:“我有认清的,想要给你看我的树。”

裴京聿听进去了,终于肯从她身上起来了。

他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抵唇咳嗽了一声,帮她整理好裙子。

男人似乎非常不经意地说:“行,勉强陪你去看看。”

姜嘉茉擦掉抹花的口红,眼神恍惚地从他怀里爬起来。

还没等她走下台阶。

裴京聿第一次真实情绪外露。

他不确定地叫她的名字:“姜嘉茉,万一,那棵树上是别人的名字。”

他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混得没边地笑着走下台阶:“你欺骗我感情的话,要怎么补偿我。”

姜嘉茉错愕地眨了下眼,望向他漆黑的瞳孔。

她的视网膜里盛满了他的模样:“不会的。”

姜嘉茉第一次笃定地对他发誓道:“我如果认错人,我就是小狗。”

裴京聿听完就笑了。

他笑声很愉悦,薄唇中带着一点讥诮:“你不本来就是吗?”

裴京聿走过来,把她拢在怀里,眼下泛着酡红醉意的阴影:“小骗子。自己说,认错我多少回了。”

姜嘉茉想,这个人讲话,好没有道理。

她刚想开口,被一双凉津津的手,冷得缩了下脖颈。

那人冷白的指骨微微潮红,搭在她锁骨那儿,似胁迫:“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

庭院西南角的那株栾树。

姜嘉茉从未看过它的花期。

她种下的时候,还是细细的一株。

她太思念他了,找不到机会表达。

有一天,她发现院外的路边,有一棵压在篱栅下的小小栾树,像她手臂一样的粗细,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带着小遮阳帽和铲子出门。

姜嘉茉费了好大的心神,才把这棵树移植在院落里。

她记得,当时她还委托“沈容宴”帮她购买了草木肥料。

那年,姜嘉茉种上树,在树上刻了一个小小的“聿”。

人在恋慕着某个人的时候,总喜欢把身边的一切都赋予和他相关含义。

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照顾小动物。

这棵栾树,就是她用来思念他的小小宠物。

她没有在信中告诉沈容宴。

一如她对裴京聿的爱,持续经年,无声无息。

栾树在五年后,已经长到四楼阁楼那么高了。

顺着裴京聿微颦的眉宇,和毫无喜色的眼瞳。

姜嘉茉心里的不安,隐隐约约扩大了。

那一年,她用餐刀,深深刻下的“聿”字。

现在,好像一个惹人开心的玩笑似的。

——只有五条长短不一的浅浅杠线。

裴京聿在她头顶戏谑地笑了一声:“又被你骗到了。”

他垂眸,似乎也没真相信,漠然望向她:“全是横线,你在测量自己的身高呢。”

姜嘉茉扑到树旁,难以置信地看了很久。

她悻悻然摸着树皮:“怎么会呢。”

半晌,她才回过神嗫嚅道:“我还以为你看到会开心的。”

裴京聿恶趣味地假笑了两声:“我特别开心,满意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哑,胸腔闷闷地震动,颤得姜嘉茉心尖发痒。

裴京聿圈着自己的猎物一般,抱着她,支招:“我这么好哄,你怎么不趁着我睡着,去刻一个?”

他顺势敷衍的话,让她想要取悦他的行为变得昭然若揭。

姜嘉茉羞耻地红了脸,抱住他的手臂,摸他手腕的骨峰:“我解释不了,可能是小树的自愈能力太强了。

裴京聿笑了一声。

他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说谎的唇,哑声审判道:“姜嘉茉,以后你说什么,我再不会信。”

他说完,从她手里抽身就走。

姜嘉茉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散漫外表下的失落。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地叫他的名字。

她把门关上,跟随着他的脚步。

关上门。

姜嘉茉游魂似的,摸索着穿过宽阔的客厅。

“裴京聿,你在哪儿呀。”

她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就不安地掉眼泪了:“我真没有骗你,我当时住在这里,满脑子都是你。”

姜嘉茉被巨大的伤心席卷了。

她只感觉,自己曾经想用来和他寄情的什么物件,都失败了。

朗格多克白葡萄酒,他在让自己怀孕那天,把旖旎的情意破坏掉。

这些信是沈容宴写的,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来。

原来,宅院里的那株树上,也没有住着他的名字。

她用什么向他证明她爱他呢。

手机备忘录里,同步记下的平凡小事吗。

或者,很多年前,他从英国皇家公学回来开生日趴。

她送他的礼物里面,有一封隐晦的表白信。

他会保存着吗。

两人都已经走到婚姻这一步了。

姜嘉茉只感觉,那些过去的物件,都变得毫无意义。

姜嘉茉扶着楼梯,往上走。

她习惯性地想要躲回自己的小阁楼里。

姜嘉茉在四楼走廊上勇敢地对他告白:“一楼的装饰书架上,有一封喜帖,新娘是许怡微,写给文先生的。”

她努力回忆着:“信上写到,我和他周末结婚,我再也不等你了。”

姜嘉茉的声音,在黑暗空旷的楼道回荡着,“当时沈容宴给我写信,我和你一点联系都没有。”

她失落地揉着眼睛:“我也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没有和你在一起,我一定会特别难过的。”

她说完就开始掉眼泪。

她小声说:“……也许你根本不会在乎,一切都是我在勉强。”

黑暗中,裴京聿静静地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睛深不可测。

他似乎在判断着她说话的真伪性。

姜嘉茉上楼,径直回到小阁楼里。

她当时的小绒毯叠放在那里。

她埋头去嗅了一下,没有那年医用酒精的味道了,只有阳光晒过的温暖味道。

她摸索过去,熟悉的位置还摆放着当时她看过的书。

没有一点点灰尘,全都是一尘不染。

这里的什么都没有变。

五年后,她从稍微脸熟的新人演员,变成了挑起百亿票房的影后。

从困在他怀里,和他第一次做,吓得浑身落泪的少女,变成了他小孩的母亲。

她还是没能和他心意相通。

阁楼外,传来男人沉闷地脚步声。

他如此娴熟又准确地找到了她。

男人的手伸进被子里,恶趣味十足地挠她的下巴:“蜷起来干嘛,小狗似的,还知道回窝睡觉是吧。”

姜嘉茉满眼湿漉,扭着逃开他:“我不是小狗。不是不相信我吗,你不要来这里!”

她脑袋像生锈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京聿这么快就能到阁楼来。

男人身上缱绻的情意一瞬间消失,只剩下危险又晦暗地冷笑。

他俯身,把她身上缠的薄被扯走:“你不是小狗,是我的母狗,只有我才能让你爽。”

姜嘉茉听完,抖着嘴唇,浑身发颤:“你要做什么,你走开!”

裴京聿尾音挑起来:“猜猜看,我做什么?”

他危险地禁锢着她,不让她脱逃。

男人抬手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破坏掉绅士禁欲的形象。

他“刺啦”一声,把她的红裙撕破了。

裴京聿:“当然是行使权力,做男人对女人该干的事。”

他破开红鲤鱼的白腹,搜肠刮肚地取走她的器官,要把她吃干抹净。

姜嘉茉嘴唇艰涩地张合着。

她惶惑地扇动眼睫,呼吸微弱又急促:“裴京聿,今天在外面,我已经不行了,现在受不住的。”

她踢蹬着他,准备往外逃。

裴京聿单手桎梏住她的脊背,把她摁在了地毯上。

他信手用拆解下来的领带,从背后把她双手绑住,就像稳住摇摇欲坠的风筝。

姜嘉茉瓷白的手臂往后翻折过来,惶然无措地摊开。

没有手掌支撑,只能跪倒在他面前的姿态。

她不安地直掉眼泪:“那棵树我真的刻过你的名字。”

她的长发散落在脊背上,枝枝叉叉的,像负荆请罪。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这里太黑了,我会害怕。”

裴京聿听了觉得好笑。

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黑暗,山中白月高悬,砸进窗来,把他的身影变焦,影影绰绰地孤绝。

“这也要骗我?”

他薄唇渡了点笑意在她耳畔,似勾在她心脏上。

男人磨人地缠她,恶劣地腻歪道:“哪儿黑。你这就认不清人了。好好感受,让你舒服的是谁。”